“圂州邊境線長且城池堅固,而其守将又隻守不攻,這讓我軍正面很難突破,這樣打起來費時費力。但我們亦可從邊境線長這點入手,隻要我們多點佯攻,讓他們防不勝防,到時候可趁其不備,一舉拿下。”
陸九昭随後又指着自己畫的圖紙中的幾處标記點,同張五分析着地勢、撤退路線等等。
起初張五還隻當是這小兒張口說大話,可他越聽越覺得方法可行,連看陸九昭的眼神都有了些變化。
雖說張五沒讀過書,但聽着陸九昭說的話又覺得是個良計,可他有這樣的好計為何要跟自己說,于是疑惑道:“這計策要真有你說的那麼好,怎麼不直接跟軍使說,卻和我在這兒浪費口水?”
陸九昭笑笑:“小弟不過是個白頭小兵,哪裡比得上五爺,軍使肯不肯見我都不一定,就算見了我,又哪肯聽我這大頭兵的一知半解呢?”
張五一聽,雖然他聽得出來前半句是在拍他馬屁,但又覺得他後半句說得也在理,那姓李的軍使官不大架子倒擺得挺大,這小子去了還真不一定能見上面,于是連夜上報了軍使和副兵馬使。
那兩個軍長聽後頓覺可行,于是迅速整軍,兵分多路以遊軍避實擊虛,多點沖擊,緻使圂州士兵疲憊不堪,而趁其不備發其進攻,果不其然,圂州城門最終被攻破。
此戰得勝後按功嘉獎,按理說陸九昭也應在其列,但實際在犒賞名單裡卻沒有“陸九昭”這三個字。
“我說什麼來着,那些人都是好大喜功,肯定把功勞都獨吞了,公子你呀,真是瞎子點燈。”錦洪見自家公子啥也沒得到,不禁抱怨起來。
陸九昭有些走神,隻聽得後面幾個字,便問道:“什麼瞎子點燈?”
錦洪歎聲說道:“白忙活一場呗!”
正說着呢,張五在帳外朝裡喊道:“那個陸……”張五一時間想不起名字,拍了拍腦子,半響才道,“那個陸九昭,你出來。”
錦洪見張五那模樣,以為他是要為難自家公子,便想跟着陸九昭一同出去,結果被陸九昭攔住,示意讓他留下疊被子,錦洪無奈,隻得繼續收拾。
見陸九昭出來了,一向快人快語的張五一時竟不知怎麼說起,良久才道:“那個什麼,就是跟你說清楚,俺可沒搶你的功勞。那日我去跟那李軍使說計策的時候,說了是你小子的主意,跟我沒關系,可那狗娘養的要吃獨食,我也沒辦法,老子同你說清楚咯,你要恨也别恨到我頭上,俺可沒占你便宜。”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張五隻是個虞候,盡管看不慣上頭那些個小人做派,但他也沒辦法,畢竟這些事也經常發生在他身上,不然他參軍這麼多年,憑他一身功夫,再怎麼混也不至于還是個虞候。
陸九昭卻毫不在意,隻笑道:“無妨,能打勝仗就行,小弟我沒有怪五爺的意思。”
聽陸九昭這麼說,張五也就無什麼所謂了。
“啧,俺說,你小子看着不像是一般人,怎麼,吃這麼大虧你能忍得下這口氣?不跟你老子告狀?”張五看熱鬧不閑事兒大,故意說道。
陸九昭一笑:“小弟哪有什麼背景呐,要真有背景,我還在這兒吃苦受累不成?”
張五卻是不信陸九昭的話的,不過見他不接話茬,覺得無趣至極,甩甩手就走了。
錦洪收拾完出來,見那張五走了,便問道:“公子,那張五爺是不是又找麻煩來了?”
陸九昭眉頭一挑,望着張五的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道:“那人倒是有點意思!”
雖說順利拿下了圂州,但沒過多久卻遭到了北桑的反撲,其它兩路軍隊也遇到了不同程度的阻礙。
北桑軍隊依葫蘆畫瓢,用同樣的方式東打一處,西打一處,虛虛實實,讓大夏軍隊不知該在哪裡重點布防,弄得衆士兵是疲憊不堪。
子時已過,陸九昭正睡得香呢,突然被叫起來。
許是近來北桑軍經常半夜突襲,搞得陸九昭都形成條件反射了,連忙起身剛想喊大家起來,結果張五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别喊,是我。”
一聽見是張五的聲音,陸九昭就止住了動作,散漫道:“是五爺你呀,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幹嘛呢?”
張五也不和他啰嗦,說道:“趕緊起來,軍都指揮使要見你。”
陸九昭聞言看了眼張五,疑惑道:“他老人家找我幹嘛?”
“叫你走就走,哪來這麼多廢話,趕緊地。”張五不耐煩地說道。
陸九昭伸了個懶腰後便跟着張五到了一間議事廳,張五站在門外,給陸九昭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進去。
剛進屋子,隻見有二個穿着軍官服的人打量着他,一個身材略瘦,一個肥壯。
此二人正是第二軍正副軍使。略瘦的是軍都指揮使,另一個則是軍都虞候了。
過了半響,身材肥壯的那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小的陸九昭。”陸九昭雖臉上帶着笑,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那人疑狐地看着眼前之人,長得好看,又細皮嫩肉的,心想怎麼也不像是個打仗的。須臾過後又問道:“上次是你給張五獻的計策?”
“回大人,是小的向張虞候進的言。”
“那你倒說說,你那計策可有破解之法?”另一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