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的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蔣安沅的屋裡已經放上了火盆。
些時,她手上正拿着一封來自錦城的信,待她看完後便去了蔣晟的書房。
未等蔣晟開口,蔣安沅便說了心中所想。
“爹,我想以杜家商号的名義到岱州賣糧!”
蔣安沅語氣平淡,但卻把蔣晟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良久,蔣晟才道:“你說什麼?你要運糧到岱州?”
蔣安沅點頭:“嗯,我已經和外祖父說過了,外祖父也同意!”
蔣晟直直地看着蔣安沅,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向來知書達理,懂事乖巧,從來也不用他操心,但今日心中卻有種複雜的心情湧起。
“胡鬧!”蔣晟皺眉,“北境現在正打着仗,岱州周圍也有許多地方生亂,你個女兒家去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況且路途遙遠,加上時至深冬,你這個身子怎麼受得了?”
“爹,我知你擔心女兒,但是我可以的。”蔣安沅懇切地望着他,“此次去岱州不止是我一人,外祖父那邊也會安排人手,父親大可心放心!”
“不行!”蔣晟說得斬釘截鐵,不過見蔣安沅的堅定的模樣,語氣還是軟了下來,“我知你是為了報陸家的恩情,但這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蔣安沅說道:“爹,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跟我說爹怕是難了,但我卻不信。上天眷顧,讓我等來了陸家替爹翻案。今日陸九昭也同去年的父親一樣,身陷囹圄,可他好像沒有爹那般受上天的護佑。”
蔣晟長歎一聲:“那陸九昭是陸國公的嫡孫,陸家不會讓他有事的!”
“可是陸家現在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三殿下是不會讓陸家有所動作的。”蔣安沅情緒有些激動,“所以女兒才要以杜家商号的名義去岱州。商人做生意,朝廷也管不着。”
蔣晟:“可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去,那些人難道不會對你出手?”
蔣安沅:“爹放心,我對外說去外祖家探親,不會有事的。”
蔣晟思考着,沒有說話。
“爹,你就讓我去吧!我會以自己的性命為首要,絕不會以身犯險。”
蔣晟依舊沒有說話,而蔣安沅靜靜地看着他,等他做決定。
良久,蔣晟才開口:“你當真要去岱州?”
蔣安沅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女兒想好了。”
蔣晟:“我多給你配着護衛,你帶着,路上一定要當心,遇到危險千萬别逞強。”
蔣安沅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謝謝爹,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蔣安沅得到許可後,便回了微蘭閣,準備一路上的行裝。
“姑娘,你就讓奴婢跟着你一起去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月雲擔心朝雲一個人照顧蔣安沅有些顧不過來,便想跟着一起去。
“是啊姑娘,府上有我和霜序就夠了。這一路上多個人在姑娘身邊照顧也好啊。”彩雲也附和着。
蔣安沅搖頭:“我不在家,賬務托付給了祖母,免不得霜序多費心,你一個人太忙了些。”
霜序:“姑娘你就放心吧,奴婢能做的過來,就讓月雲跟着去吧。”
蔣安沅不讓月雲跟着去,其實是想着一路上可能不會一帆風順,朝雲力氣大,又有些功夫,萬一碰上什麼事還可以自保,要是月雲去了,怕她有危險。
月雲又怎會不明白蔣安沅的心思,說道:“奴婢從小就跟着姑娘,從來沒離開過。北境危險,要是姑娘有個什麼,奴婢也不獨活。”
蔣安沅思慮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帶着月雲一起上路。
經過兩天的準備,蔣安沅一切就緒,但正在這時,收到了欣陽公主的帖子,邀她到公主府一叙。
蔣安沅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礙于欣陽公主的身份,不得不去赴約。
次日,蔣安沅一早便去了公主府,直到中午過後才回來。
回到微蘭閣的蔣安沅,拿起之前已經定好的路線圖看了一眼,然後将它扔進了火盆。
燃起的火光映着蔣安沅的臉,面色凝重。
待紙張燃燼又拿起大夏的輿圖,在紙上描描畫畫,良久才停下了筆,一張新的路線圖被蔣安沅繪了出來。
她仔細端看着,生怕路線哪裡考慮不周,又或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正在這時,月雲從門外走了進來:“姑娘,謝家二姑娘來了。”
蔣安沅先是一愣,随即吩咐人請她到會客廳,然後重新繪好的路線圖壓在了賬本下面,然後起身便要往外廳去。
剛邁出了門便見兩個侍女跟着謝婉凝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