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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驚濤錯聞林中聲,風摧雨浸舊浮萍。朽塵剝落見玉瑩,鐵騎輕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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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這船上能搜的地方你們一定都已經搜遍了,零星抵抗也堅持不了多久,我能斷言,把後面所有能發現的抵抗都消滅俘虜了,你們也找不出大将軍來。”戚伽的語氣笃定的像是已經看到那時候亂轉的靈計,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

“那怎麼才能找到你的大将軍呢?”靈計扯着嘴角,學着極壞極壞的語氣,卻把自己說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沒搜過的地方不外乎那幾個,化學艙、反應艙還有反物質艙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就隻剩下消化艙、工程隔斷層或者是為了結構重量平衡設計的封閉空艙。”戚伽說的煞有其事,胸有成竹,“将軍不如即刻就從這三處下手。”

“工程隔斷層和封閉空艙都好說,隻是,這消化艙,你的意思是,你的大将軍會為了活命,不惜鑽進腌臜物裡,當個鴕鳥不如的東西。”靈計悄悄打量着她,心裡已經有了些猜測。

“那是自然,誰不想活命的,更不要說是我們這種烏合之衆,哪裡能和您這種正義之軍嚴明之師相提并論。”戚伽見他真的開始考量,忙加大攻勢,她是真的想看看這個自诩聰明的将軍站在消化艙外,隻是想一想就已經讓人開懷。

“也不無道理。”靈計轉過身去,好似即刻就要去安排布置。

隻是,那乍現的寒芒卻并非如此,倒像是一條毒蛇暴起,在她有所反應之前,早已抵近面門。

“魑魅魍魉,就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短刃正卡在面甲最外層的晶面與合金頭盔的縫隙上,刀背輕挑,正正好壓在壓力閥上,液壓失力,想要掀開這面甲隻剩輕輕一挑。

戚伽想躲,可一切發生的太快,要不是靈計拔的短刀挂在腰後,恐怕直到此刻她還都來不及意識到了什麼,那正被她耍弄的人,怎麼如此突然的就變了副模樣。

“你做什麼!”戚伽還未完全回過神,已經厲聲開口質問出聲。

“你是女的?!”靈計收刀立定,隻聽那人的本音竟似清泉,隻是太過冷冽,像是冰川融水,讓人接近不得。

“不錯。”戚伽也不曾隐瞞過,甚至還覺得靈計有些蠢,竟會因為這等事驚訝。

“我倒是沒想到,林晚意竟真做了些在這片天地下的奇事,大将軍姓氏名誰啊?”靈計眼中的亮光更盛,好似發現了什麼寶物。

“就算是殷都的老古董都很少這麼問人姓名了。”戚伽白了他一眼,撇着嘴挖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家戚伽戚大将軍,第一警戒艦隊司令官,新軍軍銜你不懂。舊殷軍平初年,新軍募兵,我是唯二的督尉少将軍銜。”

隔着靈計的面甲,戚伽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去看他的手,試圖分辨他的情緒。

“怎麼,抓到姑奶奶這麼一條大魚,腦子轉不動了?還是在想怎麼玩弄淫辱,竟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崔錦,隻是沒什麼人這麼稱呼我,和方千秋明裡暗裡鬥了那麼久,隐姓埋名不算什麼,隻是初次見面,我希望未來的朋友能記得我,而不隻是一個鬥争中的重要角色。”靈計扶起面甲,露出和善清秀帶着些女相的面孔。

“殷僞的軍銜膨脹,軍閥自封的更是數不勝舉,男子一朝得幸便是将軍,可女子能得将銜的,柳首長算一個,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雖說有林晚意曲線救國,從軍督辦的位子上幫扶,我卻也勉強能猜想些其中艱苦。”

“适才,你我之間少有實話,可我的想法始終如一,我要找到你,确保你活着,我們不會是永遠的敵人,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并肩作戰。”靈計的眼神做不了假,他好似看向了未來,真誠又熱切。

“如果你抓到我就是為了說這些,不如就此打住,我既然沒能死成,便是自食其果,死不足惜。”戚伽擡起手腕,亮出手铐,“慣例都是卸了動力包,你們搞這麼個新奇玩意,怎麼,抓到個仇人,方便他伺機逃跑,好讓你們殺嗎?”

“戰後俘虜不是财産,投誠俘虜更不是下等人,這手铐也不是擺設,我們更沒有強迫人的傳統,戰事連續緊迫,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聊。”靈計笑了笑,既然已經抓到了人,那便不急這一時,“戚小姐可以試一試,如果這手铐在你手裡成了擺設,我親自送你回去。”

嘭——

防誤觸遮罩在鐵拳下碎開。

花淩澗手下的艦隊甚至還湊不齊一個小型艦隊的規模,躍遷後重整艦隊便沒用多少時間。

可也是因為隻有這些人,想要救出林晚意,就隻能不計消耗把所有火力權限下放到每一個基礎火力單元,以透支後勤單位為代價,獲得最大限度的爆發。

“聽我命令!沒有戰場信息共享,我們就隻能靠自己的雷達,此段戰場中心,找到了我方最高級别旗艦,東方阻擊線和西部底線有大量敵人糾結,在難方有敵人大部正在追擊。現,做以下部署!”花淩澗敏銳地捕捉着能發現的任何戰場動向,哪怕眼下的局勢有些讓人絕望。

“我部,分别以兩艘戰略巡洋艦為核心,分為兩組行動編隊,第一編隊向南,阻擊追兵,第二編隊向東,尋找第一工程艦隊突出部,建立突破通道,命令現在下達,即刻行動!”

正向這個方向緩慢移動的司煙有些詫異,在躍遷點剛剛出現的那支艦隊,竟在短短的十幾分鐘之内,便分為兩隊開始行動。

“旗艦關閉輪廓識别燈,雷達陣列靜默,保留友軍雷達視野單通道,我們在巡航速度,他們的破雷達看不出突然少了我們這一艘船,其他單位注意,繼續保持巡航速度,向連舍四躍遷點方向靠攏,斷其後路。”

“另外,把秦指揮調回艦橋,要不是今天,我恐怕到現在都還以為她在逢春的醫院,一定是趙乾聲在渡門一的時候給她簽的字,不然我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告訴她,我不是要扣下她,旗艦艦隊最高指揮權暫由她代理,旗艦去向保密。”

司煙預感這支剛剛闖入戰場的艦隊,會是一個關鍵的變數。

“旗艦注意,保持巡航速度,轉向航向,東偏北二十度。”

“是!調整航向,東偏北二十度,車鐘令,巡航速度保持,舵令,右舵,右象限引擎組用車,右車停車,前左側推進引擎用車,進二,三分之二動力輔助轉向。”

“把定!”在距離艦橋幾十公裡的戰艦中後段,車機組的戰士正将戰艦駛向既定方向。

“車鐘令,前左側推進引擎停車,右象限引擎組進三,恢複巡航速度。”

“前左側推進引擎停車!右象限引擎組進三!”

“把定!航向東偏北二十度,平面方位角八十五到!”

“呼——”艦橋的燈光變暗,司煙的眸子都像是在發亮。

這一艘戰艦已經變成深空中的隐匿者,向着最需要的時空靠近。

“花淩澗。”林晚意低頭調出戰場作戰序列表,發現真的是第一警戒艦隊的序列識别代碼,“怎麼是花淩澗,戚伽呢?”

“不知道,花将軍沒能聯系上我們,幹擾太嚴重了,掉隊的幾艘受創戰艦也已經開始通訊阻塞。”

“管不了那麼多了,命令,動力受創的戰艦自行編隊,阻擊沈自流追兵,其餘各艦,即刻向花淩澗部靠攏,高頻不間斷将花淩澗部發報,讓她們沿途搜尋第三支艦隊殘部,至于常規艦隊旗艦艦隊,列為全體陣亡。”

林晚意絕不相信被派出去打破阻擊線的第三支艦隊在短短的時間裡,會被全部殲滅,隻要是斬首打潰,那在阻擊線和東部中心戰場之間,幾千億平方公裡的範圍内,一定還藏着潰兵。

“我部注意,各艦停車,放出各級作戰平台,空戰署傾力出動,火控雷達準備,肅清艦隊餘部越過我防線後,即刻反擊!”

花淩澗攥着拳,雷達上越來越近了,遠遠的,能看到些光點了。

那些高大的戰艦又一次清晰的出現在第一警戒艦隊所有戰士的視野中。

可當他們狼狽穿過時。

那些外甲上深長的裂痕,斷開卻仍卡在結構上的巨大機械臂,像是被克蘇魯污染的龐然造物,深深地在他們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準備!”

就在花淩澗鼓足勇氣,就要悍然下令之時。

艦橋的巨幅舷窗外,剛剛在太空中集結,飛向進攻位置的航空編隊之間,炸開連綿璀璨的亮光。

空戰署在艦指揮中心的中央雷達響個不停,可他們在雷達上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眼睜睜看着己方信号一個又一個消失。

緊接着,是那些由戰略巡洋艦部署在邊緣的導彈發射平台、輔助幹擾發生器、外沿近防平台等等。

很快,隻是驚愕遲疑的一瞬間,她一切的外沿軍事手段統統失效,隻剩下艦載近防防區内的核心單位。

“衛戍集團第四航空大隊報告,打擊任務完成,開始回轉,完畢。”

“第五航空大隊收到,我部已經進入初始攻擊位置,正在等待預警機、艦載數據中心标定攻擊目标,完畢。”

對于花淩澗而言極為慘痛的損失,在沈自流的眼中不過是戰後多簽署的一份開火命令備份文件。

浮在整個第一警戒艦隊之前的細密殘骸帶,不過是這場戰役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博弈的開始。

“對艦打擊授權,全彈出艙。”

“第五航空大隊收到,開始執行對艦打擊任務,完畢。”

雷達上,戰機的細小雷達标志呈編隊狀出現,萦繞在第一警戒艦隊的行進前端,這是林晚意曾經寫在防禦戰術教材中的。而今她的學生、下屬,用自己訓練的航空兵,執行着标準的戰術。

可是,當那些信号短暫的,不過幾秒鐘的偏差便全部消失的時候,林晚意沒有意外,也已經麻木的不再悲傷。

那種體系上的代差,讓她所學過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團泡沫。

在沒有預警體系和超長程數據鍊體系支持的情況下,她的航空兵就是瞎子,更是靶子。

艦載雷達的落後,并沒有為艦戰宣判死刑,卻讓她一切的外沿軍事手段都不再可能實現。

這種絕望,在先前的戰役中還有所保留,可如今,顯然是不願給她什麼反應的時間。

“星象集團的先進裝備。”林晚意有些沉默,比起已經覆滅的彭氏北方集團,她相信,如果是她去打彭誠舒,也能有類似的效果,“真是好笑。”

“準備登艦!”艙内指導員推開隔斷的氣閥,又合上,運兵艙和駕駛端再次隔離,指導員一邊說着,一邊做着手勢,“一分鐘!”

飛行員操作着穿梭艦,在已經癱瘓大半的近防炮系統内躲過截射和亂飄的殘骸,靠近被貫通彈頭打碎的外甲破洞。

“小子,現在高興是好事,一會到了地方,害怕就往地上一趴,同志們救你。”隊長遠遠地對着坐在最裡面的醫務兵囑咐。

“放心吧隊長,這一個小隊裡就我一個新兵,我心裡有數。”醫務兵拍着胸脯保證,心裡想的全是這一次登艦而不是直接用導彈拆掉,又會多活多少人。

“抵近!開始洩壓!”

指導員拉下洩壓閘,運兵艙内的空氣向艦外排出,逐步變成真空。

近地提示燈亮起,艙内的戰士們隻等着安全閥打開。

“登艦!!”指導員身邊的艙門狀态燈突然變綠,他大聲呼喊,可沒人聽得到,但是手勢卻被所有人都讀懂了。

身上一松,限位安全閥打開。

中隊長坐在最外側,第一個沖了下去。

“通訊檢查!登陸區布控,快快快!”

盔甲破碎,目鏡裡已經什麼都看不清。

花淩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艦隊竟然連十分鐘都撐不到。

現在是第十五分鐘,她已經親自在第一段反跳幫封阻線堅守了五分鐘,其餘陣地告破的消息不斷傳來,可她相信,和那些酒囊飯袋不同,她們之中應該很少會有人活着退到第二道防線。

她自己都幾次覺得死亡是那麼接近。

長發披散,血粘在發間,那一根又一根精心養護的發絲,現下正固成一塊一塊,貼在皮膚和外甲上。

“或許戚伽早将這些絕望都體驗過一遍了。”花淩澗絕望地想起那個被堵在連舍四的同袍,“戚伽,我對不起你。”

花淩澗身邊最後一個女兵倒下,陣地破碎,已經變成一地參差的金屬殘骸,她像是站在血池中,她的下屬們,并沒有她身上來自星象集團的第二代步兵裝備系統。

沒有全封閉的内襯纖維和血液外循環系統,她們大多都是快速失血而死,幸運的現在或許隻是休克。

短刀雪亮,還從未拔出過的刀身一塵不染,不想她,滿是血污。

可是,她看着那把刀,又看向那些休克昏迷,還未死透的姐妹,她要在死前,防止和自己并肩作戰的人承受非人的淩辱。她舉起槍,關掉敵我識别,瞄準了在交火時拖到了陣地兩側的昏迷中的重傷員。

“下輩子,咱們得活在一個沒有豺狼虎豹貪嗔淫惡的地方,變成一個用不着尋死以保清白的種族。”

“不要抵抗!”抛殼窗下溢出的火光,将她的視野灼白。

“我們不是為了消滅你們而來!!”槍聲在她的意識中變的緩慢,複進簧将彈鍊上的下一發彈藥推進膛内的過程都被放慢。

“我們不是舊帝國軍隊,也不是舊帝國軍人,我們優待俘虜!!!”那呼喊聲好像沖的近了些,可她不信,人說出的話是最不能信的了。

“沒有奴隸制,沒有奴隸制!!”洩出的冷卻霧,在她的眼睫毛上凝上一層薄薄的霜,左手反握的短刀上流下一串殷紅的鮮血。

“不要抵抗!”在掩體的另一側,翻過來的人拎着個箱子,紅十字在這片血潭之上都顯得有些蒼白,“不要……”

短刀砸在血池之中,濺起小小幾朵血花。

止血凝膠在喉前噴了一層又一層,血袋的輸送端在花淩澗的裝備上找不到兼容的對接口,醫務兵強壓着自己的顫抖,用那雙永遠不能顫抖的手,想盡一切辦法要救回這裡唯一一個還完整的人。

“不要,不要……”醫務兵卸下她的腕甲,努力找到她的經脈,将強留針推了進去,把簡易呼吸機連在自己的制氧機上,用器械頂開她的嘴插下呼吸管。

“隊長,都死了。”戰士們搜尋了整個陣地,除了屍體和她們背後無一例外故障的供彈機,沒發現任何值得關注的東西。

“都死了。”

阻擊線,柳挽溪正看着雷達上逐漸靠近的林晚意殘部,盤算着什麼時候将她的希望掐滅最保險。

“報告,渡倉方向有新的躍遷波動,應該是敵人又增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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