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昨天……，對，天街道108号。”

挂了電話，他将手機還給了左銘。

“你這運氣也真是…，真該去買張彩票，說不定中個百八十萬。”左銘戲谑道，将手機放回了衣兜，“現在怎麼辦，你這手機。”

“既然都這樣了，去商場重新買一部吧。”程意歎了口氣。

“那我好人做到底，陪你去吧。”左銘道。

“嗯，要報酬的好人。”程意将電腦包往肩上一挎，笑了笑道。

從商場回到學校，已然是下午。原先程意随便買了部手機便想回學校，左銘說着要請他吃烤肉。他想既然有免費的午餐，哪有不吃的道理。

于是在商場吃了午飯，結束時已經是一點多。路過一家服裝店，櫥窗裡的襯衫剛好和那人的差不多，突發奇想便買了下來。

看着帶回的袋子裡的襯衫，程意又發了難。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這衣服要怎麼給。

正當愁眉之際，桌上的新手機振動起來。程意接起是何清的電話。

“小意，昨天小姨給你打了那麼電話都沒接？”

程意這才反應過來，昨天将答應吃飯的事抛擲腦後，臨時起意便扯了個慌。

“昨天小組突然趕作業進度，忘了和你說，不好意思。”

“沒事，學業要緊。下回記得要和小姨說，免得你外公又生氣。”

“嗯，好。”程意回答。

那袋子在衣櫃裡待了一周，學院的學生也迎來了期末考。

老師坐在台下，手裡拿着一張名單。

“叫到學号尾數的同學上台。”

被念到學号的同學一個個上台彈奏，等待的人也越來越緊張。人群中有人雙手合十，祈禱老師抽中自己會彈的曲子。有人觀望台上的人彈奏。

老師面色嚴肅，在手裡的單子上勾畫着。有個同學貌似一連彈錯幾個音後，老師皺眉往單子上打分。

那同學餘光看見了老師的動作，完畢後喪氣地下了台，越過他們。

老師的打分關乎成績，也就關乎了績點。樂團簽人也會看以往成績和各類獎項。一點差錯可能就會影響到以後就業。

“026，《森林的呼嘯》。”

程意這時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忐忑，或許是見到前一位同學出錯，他也開始擔心自己會出錯。

手心竟起了一層汗，他将掌心往衣角上擦了擦。深吸一口氣，又呼出。心跳平複了許多。

手指覆上琴鍵，手指随着心中節拍跳躍，擺動。

程意慶幸自己沒有因一時緊張，将曲子忘了個幹淨。

彈奏結束，老師表情依舊嚴肅。

程意鞠躬之後，默默下了台。專業課考察後是文化課，程意抓緊回了宿舍。

莊捷坐在座位上複習，看來他早早考完了。程意和這個室友相處總有一層隔閡，因為這個室友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兩人很少搭上話，一學期說的掰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程意将身上西裝換了下來，抱着複習資料去了圖書館。

程意坐在靠窗的位置，旭陽升起，陽光穿過窗隙，照射在書本上，晃的有些刺眼。他望了望四周，可想而知，早已人滿為患。

程意正低頭懊惱，刺眼的光線忽然被一片陰影遮住，他猛地擡頭，面前那塊遮擋物開口。

“怎麼坐這裡？”依舊溫潤的聲線。

“沒留意就随便找了個位置。”程意看了陶斯延手裡的書本，“你也來複習？”

“嗯。”陶斯延将手裡的書放下，“可以一起麼？”

“可以。”程意又瞥了瞥他受傷的手臂，“你傷口還疼麼？”

“劃破了點皮而已，已經沒事了。”陶斯延将手臂擡起，晃了晃。

“那就好。”程意又想起因沒辦法聯系，一直放在櫃子裡的襯衫，“你能給我聯系方式麼？”

陶斯延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怔愣地看着他，“為什麼會突然要這個？”

兩人的談話聲雖小，但在這安靜的圖書館似乎有些驚擾到其他人，陶斯延剛說完，便響起了幾聲咳嗽。他隻好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對程意做了個噤聲手勢。

程意會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