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林俱樂部高爾夫球場上立着幾道白色身影。
“看來你是被記上一筆了。”
徐澤站在果嶺上,手握高爾夫球杆。朝遠方目測了幾下後,雙手用力揮動球杆,球被擊起在半空中掠起弧度。随後落在遠處果嶺滾動幾圈後停下。
他将手上的球杆遞給一旁的球童,看了眼腕表,“約定十點見,現在可都過半了。”
徐澤将手臂擡起,朝着眼戴墨鏡一直沉默的陶斯延,晃了晃。
“畢竟我失約在先,理應我等。”陶斯延手裡把玩着高爾夫球,手指骨節隽長,青筋若隐若現。
“這下馬威可還真是帶連坐的。”徐澤調侃道。
正當話音未落,遠處車道上一輛米白色球車緩緩駛來,為茵綠的高爾夫球場平添一抹亮色。
車在球場不遠處的車道旁停下。車上下來兩alpha,右側的alpha相比于左側的alpha,較為年輕一些,那alpha身形修長,穿着玄青色運動衫。
alpha身後同樣跟着背球包的球童,兩人談笑着朝徐澤他們走來。
兩人放下手中的東西,朝他們迎了上去。
陶斯延朝左側的alpha伸出手,“齊總許久不見,别來無恙。”
對方笑着回握,幾秒後又将手抽離。
“實在抱歉,路上耽擱了點時間,讓你們久等了。”對方嘴上賠不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歉意。
“無妨。”陶斯延道。
“齊總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和我們談項目,這點時間不算什麼。”剛才雖心有抱怨,此刻徐澤卻很上道。
對方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臉上笑意便沒下來過。
“這能和None合作,是希德的榮幸才是。”對方仍舊笑着,忽地看向陶斯延關切道:“陶總身體可好些了?”
此時此刻,徐澤及時朝他抛了個眼色,陶斯延頓時明白了過來。
“好多了。”陶斯延笑笑,“前些天身體抱恙,未能赴約,還沒來及向您賠不是。”
“賠不是過重了。”
“不過。”齊文铎轉而又道:“等結束後,陶總自罰三杯可以吧。”
陶斯延面色如常,“那是當然。”
“這次會面我還請了一人來。”說罷,齊文铎介紹起了旁邊的alpha:“這是我合作多年的生意夥伴,程懷安。他聽說這個項目過後,也對此感趣。”
從先前開始,陶斯延感知到眼前的這個alpha神态似笑非笑,不留一處地審視他。
“陶斯延。”他伸手介紹道。
程懷安看了眼他伸來的手,并未回握,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狹長眼尾,因這一聲笑,眼下卧蠶顯現。
“聽說陶先生24歲就創立None,如今功成名就也不過才29歲,真可謂是年輕有為。”
一旁的徐澤也感受到了對方來者不善,眉宇微蹙,奈何是合作方帶來的人。他并不能說些什麼。
“過譽了,程先生。”陶斯延手輕拍在一旁的徐澤肩上,“None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并非是我一人能所及,它代表我與我搭檔的心血。”
程懷安突然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與這拔刃張弩的氣氛混淆,竟莫名生出一絲詭異。
“我相信None的能力,也期待接下來的合作。”程懷安斂了笑意,“不過我還有一疑慮。”
他擡眼直勾勾地看陶斯延,“據我所知,這次研發的藥品面向群體是alpha與omega。陶先生作為beta能保證使用藥品之後,不會出現任何問題麼?”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皆變。陶斯延的臉不着痕迹的僵了幾分。
齊文铎立刻賠笑解釋道:“他的意思是擔心此次項目研發的藥品對于使用群體會出現不耐等情況。”
“程先生對産品的存疑合情合理,不過不用擔心,産品研發期間,我們市場調查過使用群體的需求。”一旁的徐澤看向程懷安開口道。
“我本人有親自使用過,并未出這類情況。我可以對産品作出保障。”
“既然徐總都這麼說了,我就放心了。”程懷安話是這麼說,卻沒有看徐澤,而是看向陶斯延。
“祝合作愉快。”程懷安向陶斯延伸手。
陶斯延回握,粲然道:“合作愉快。”
齊文铎不愧是高爾夫老手,之後在球場上輕而易舉打了個老鷹球。引得一旁的球童鼓掌歎呼。下場後也出手大方,給了在場球童一筆數目不小的服務費。就連前台也給予了打賞。
高興之餘,親自組了飯局。對于失約的陶斯延自然逃不過被灌酒,爛醉如泥後才得以散了局。
徐澤将一身酒氣的陶斯延扶出來,劉助拉開車門連忙攙扶。
坐在車裡的人面無表情,眼神卻混沌渙散。
徐澤拉門上車,啧了一聲。
“姓齊的也真是,找了這麼一個硬茬來。”
旁邊的人揉了揉太陽穴,沉默幾秒後道:“産品面向群體不同,對于我們的專業程度他存疑的确情有可原。”
“這酒也是我失約在先,應當承受。”陶斯延放下手看向窗外。
“所以你知道後果還要放人鴿子?”徐澤疑惑道,“去醫院生病這理由,我可不信。你之前可是頂病上場都要将生意談下來的。”
“古有劉備三顧茅廬求諸葛,今我徐澤三問尋身份。你總得告訴我了吧。”
陶斯延聞言嗤笑了一聲,依舊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眼神也逐漸清明。
正當徐澤以為他不會作回答,放棄似地仰靠在後墊時。車内響起僅兩人可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