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再醒來，是被刺眼的陽光喚醒。腳踝軟乎乎的觸感，他撐起身看到蜷在沙發角落裡的狗。

他才驚覺昨天發身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和身上略顯寬大的不屬于自己的短袖。

程意掀開身上的毛毯，從皮質沙發上起來。

“醒了？”

陶斯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程意轉過頭看見他穿着一身米灰家居服，手上端着碗水果從廚房裡走出來，放在了一旁的圓桌。

程意木然地點了點頭，又反應過來：“昨晚謝謝你，留我在這裡借住一宿。”

陶斯延嗯了一聲，到壁櫃裡拿出了什麼東西，走過來遞給他。

那是一隻未拆封的牙刷。

“去洗漱吧，洗手池上面的櫃子有一次性洗臉巾。”停頓幾秒，陶斯延對他說，“我想你應該知道在哪洗。”

程意昨天用過浴室，自然知道在哪裡。隻是剛醒來，還有些意識蒙胧，讓他看起來不清醒。

“……好，謝謝。”程意接過了牙刷。

陶斯延遞給他東西後，便頭也不回地回了廚房。

幾捧涼水讓程意從惺忪中回神，他擡手抹了一把臉，拉開陶斯延所說的櫃子，找到了裡面的臉巾。

擦幹臉，洗漱好後出了洗手間，打量起了客廳。

程意昨晚沒注意，現在才想起這個地方就離了寵物醫院兩條街，看來他已經換了住處。

客廳家具很少，讓本就寬敞的地方，更為寬敞了。黑灰色的裝修格調都很單一，莫名多了一份壓抑。

陶斯延的身影還在廚房忙碌，他不由地朝那邊走去。

“需要幫忙嗎？”程意此刻站在了他身側。

陶斯延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洗漱完。轉頭明顯一愣，幾秒後又垂眸：“不用，這個很快。”

程意随着他視線，看見了鍋裡正煮着的面條。

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他手裡提着的泡面被自己撞翻，後來就連答謝他，說請他吃飯，陶斯延也隻要吃一碗牛肉面。

“你喜歡吃面條？”程意發出靈魂質問。

陶斯延手上動作一頓，沒想到程意會這麼問，幾秒後，他娴熟地将面條盛進碗裡回答：“不算喜歡，但能節省很多時間。”

徐澤經常會過來給他添置采購的食材，看着冰箱裡那些豐富健康的食物，他知道了大概是曾伯母的旨意。

但常常因為過度繁忙，導緻他忘記食物的存在。而面條快捷又飽腹，逐漸他的每餐都被面條代替。

食物的味道如何，他不甚在意。

“你平時很忙麼？我昨天是不是有打擾到你？”程意意識到自己的到來，貌似給他添了麻煩。

“這倒沒有。”陶斯延始終垂着眼，又将提前煎好的雞蛋放進面碗，“可以了，端出去吃吧。”

“不用等你一起嗎？”程意看着案台上的另一隻面碗。

“你要是想等也可以。”陶斯延微笑道，“不過你餓了的話，可以先吃。”

“那我幫你端出去？”程意指了指另一個碗。

陶斯延點了點頭，“好。”

程意将碗端出了廚房，以為陶斯延很快就快出來，不過一會兒，他又聽見了廚房的聲響。

等陶斯延再出來，他手裡多了一碟煎得焦脆的午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