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沒事吧?”
逃命的時候,蕾哈爾還能有閑情逸緻問情況,她都佩服自己的心态了。
現實給了令蕾哈爾不可置信的六個字。
“我好像岔氣了。”
——
踢死人不償命的豔麗少女甩甩鞋跟上沾到的不知名液體,伸伸胳膊拉拉腿,說出的話自帶上揚的語調。
“真是個好天氣呀,真适合大鬧一場!”
調皮的小惡魔遊走在迷人眼的麥浪裡,她站在刀柄上翩翩起舞,是那般别樣的欲色。
她是無情的死神,玩着血色的鐮刀。
她哼着不知名歌曲,蹦跳在岩石塊上。
路過的陌生人請為她獻上鮮豔的紅玫瑰吧,贊美世界第一的瑰寶。
橙黃的鞋底踏在一抹凸起的地塊,不斷抖動的雜草仿佛在通告天下“這裡有獵物快來”的信息。
“看看值不值得我出手吧~”
俏麗的身影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
“那怎麼辦,這裡還是太空曠了,容易被人發現。至少…至少得找個好隐藏的位置再休息。”
從海頓那借來的法杖安靜的依靠在蕾哈爾身上,她一隻手托着法杖,一隻手還拉着歐若拉。
就算想要在附近找個暫時躲避的遮掩物都做不到。
少女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她嘗試抱起或者背起同伴,但是她的力氣也就比歐若拉稍微大一點而已。能夠同時牽一人托一棍,就耗費了不少精力。
實在做不到背後來一位,那樣恐怕走不出幾步就會倒塌吧。
“沒事,稍微慢一點就好,我還是能正常行走的。”
硝煙四起的測試場地裡,心大到這般的也就歐若拉獨一份。
畢竟,你不能要求這位對塔一無所知,甚是一些常識都半知未解的少女去共情無法登塔的痛苦。
她不懂登塔失敗被勸退一事對常人的打擊。
就像她不理解為什麼監考官要出送命題。
意外跟明天哪個來的更快,這個問題是要是讓現在的兩位回答,歐若拉給出的答案會是……
“閃開!”
“啊!”
“嗙——!”
推開還沒回過神的蕾哈爾,後腦勺咻過的破空聲讓歐若拉心裡一緊,她帶着蕾哈爾在地上滾了兩圈,也顧不上還岔氣的脆弱肚子,一瘸一拐地跑向早就丢在一旁的法杖,趕在那柄點綴着他人鮮血的刺針捅進身體前一刻,全身肌肉齊齊上陣玩命勉強讓刺針方向滑到手邊,不再指着心髒。
“呀,動作還挺快。”
意外來的更快,快到歐若拉看不清是誰襲擊了她們,隻有那道找樂子的女聲讓她有些惱火。
“……”
“怎麼了,這副搞笑的表情?”
攻擊被擋下後,安德羅西收回刺針輕巧地朝後蹦了幾步,她俊俏的臉蛋上眉頭一挑,不在意小人物的垂死掙紮,哈氣道:“來跟我跳一場劍舞吧,這可是你們畢生榮幸!”
她的力氣好大,歐若拉想到。
剛剛大概胳膊已經肌肉拉傷了,如果再跟她打下去,肯定是她和蕾哈爾成為對方的手下亡魂。
周圍湊熱鬧的人好像還不少,難道是想等她們兩敗俱傷後來坐擁漁翁之利嗎?
嗯……恐怕他們要失望了,在場的估計不會有比眼前人更難纏的存在了。
倒映着天空湛藍的水晶球對準鬼角少女腦門,黑發少女舉着法杖的手在顫抖,她撐不了多久。
盡管毅力源源不斷提供能量,但現實是她們隻是對方好心情下,肆意擺弄的小螞蟻。
願意停下腳看你搬家純粹給面子,玩性大發一腳幹碎也是任性。
歐若拉想讓蕾哈爾先跑,可她也清楚安德羅西絕對會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幹脆利落地一腳踹上來。
兩人間莫名形成一股奇特的磁場。
好比自然界中,互相争鬥的獅子目光炯炯地盯着敵人,這場無聲的戰争先移開眼的是輸家。
局面僵持不下…
可能嗎?
……當然不了。
這位嬌蠻的吉黑德公主不是個耐心的獵手,她移開目光不意味認輸,而是一擡手摘下勝利的果實,連腳都不用踮。
歐若拉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她和蕾哈爾的爬塔之旅就要斷在安德羅西手上,胸口不禁有點小小的郁悶。
如果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歐若拉願信奉其,說什麼贊美歌頌的詞都可以。
“嗯?!我靠,你們這大逃殺死的也太快了些吧!!!”
“這要是被知道了,我…我踏馬的還怎麼做啊啊啊啊啊!!!”
“結束!馬上結束!全都給我停手啊啊啊啊啊!!!”
男性沙啞的嗓音快突破高空中方塊,化身實體掐住歐若拉的脖頸,讓她腦子一懵。
“……”
不,這種嘈雜的不靠譜的援助之手還是少來些吧。
高度緊繃後,一松氣癱倒在蕾哈爾懷裡的歐若拉閉上眼前,默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