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陳方解釋着，“但凡異能等級強點的一出生就被送出西港了，像我們這種留下的，異能分化等級都不高。”

“其實事情一出，我們就有去反抗那些外來者，但是結果不太好。”陳方低下頭，苦澀道，“來的人能力都很強，我們甚至有隊員受了極重的傷，拼死拼活才把家裡人帶到局裡。”

“那在局裡，就沒有危險嗎？”周奪問道。

“暫時沒有，”陳方擡起頭，眼底也流露出不解，“他們......從來沒有主動來找過局裡麻煩，也不會靠近局裡。”

“聽說市長被關押起來了，有這回事嗎？”周奪點點頭，繼續問道。

“嗯，”陳方說道，“其實一開始都是市長在派人調節這些事情，西港的異能者地位低，出了什麼事基本也不會讓異能者參與。隻不過這次市長被抓了，他們才打電話來向我們求助。”

“現在的市政大樓都被他們占領了，市長......不知所蹤。大概率，是被他們看管起來了。”

“你見過他們的領頭人嗎？”周奪頓了頓，還是開口問道。

“沒有。”陳方搖搖頭，“我們基本呆在這裡不出去，而且聽說，他們的領頭人一直待在市長辦公室裡，是一個叫做何朗的人出面主持。”

“何朗？”周奪咂摸着這個名字，“你怎麼知道他叫什麼。”

“他會在市政廣場開動員大會。”陳方解釋道。

周奪眉梢一挑：“動員大會？”

陳方點點頭：“他們其實針對異能者的策反并不是通過暴力鎮壓的，更多的是通過動員大會。”

“所有的異能者都要參加，願意服從的，當場就能卸下異能抑制環。”

“但他們怎麼保證所有人都參加？”楊瘋不解，問道。

“沒參加的人，他們所佩戴的異能抑制環就會把他們勒死。”陳方輕聲說着。

“但是卸了環，怎麼就能保證絕對的服從呢？”周奪繼續問道。

“藥。卸了異能抑制環的人要被他們注射藥劑，沒有人知道那個藥劑是做什麼的，但是，估計是讓背叛者死的吧。”陳方道。

周奪眸光一冷，轉頭看向楊瘋陳掣，在他們眼裡也看到了自己的猜測。

在于菲家發現的藥物，是促進腺體進化的，這個藥，會和那個藥一樣嗎？

“什麼時候會進下一場動員大會？”周奪想了想，問道。

“每天的正午，十二點。”陳方道。

周奪嘴角微微上揚，轉頭朝楊瘋陳掣看道：“去聽聽，看能講出什麼屁話。”

分配好房間，沒一會就被敲響了。

周奪去開了門，一個年輕女孩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朝裡張望着：“我能，進來嗎？”

周奪回頭和楊瘋打了個招呼，就示意女孩進來。

女孩把兩杯熱牛奶往桌子上一放，雙膝一彎就要跪下。

周奪和楊瘋瞬間驚住，楊瘋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周奪忙扶住女孩，拉着她站直。

“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好了，不需要這樣。”他拉着女孩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輕聲道。

女孩坐了下來，低頭咬了咬唇，眼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

“你們......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女孩擡起頭，可憐兮兮道。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女孩拉住周奪的手臂，眼淚“唰”地就往下流，大眼睛裡盈滿了恐懼。

“他們......他們太可怕了......”女孩哽咽着，抽抽嗒嗒道，“我的同學，被他們抓去......當......當......”

那個詞沒說出來，但大家都心領神會。

周奪眉頭一擰，嘴角崩成一條直線。

“他們對非異能者，很殘忍嗎？”楊瘋小心問道。

“嗯，”女孩點點頭，“就像最下等的奴隸一樣，随意淩辱肆意踐踏。我們人類，根本就沒有尊嚴。”

“你們是異能者，”女孩抓着周奪的手收緊，将周奪手臂皮肉掐得發紅，“但你們，一定不能偏袒他們！”

“我在電視上看過你們，你們是最公平公正的了！請幫幫我們！”

“放心吧，”周奪露出一個寬慰的笑，他輕輕地拉下女孩的手，“我們評判的标準不是腺體，是規則。”

“衆生平等。”

女孩聽罷，才微微舒出一口氣，她站起來，鞠了一躬：“謝謝你們願意來幫我們。”

“那個牛奶是好的，我從家裡帶來的，趁熱喝。”

女孩指了指桌上的牛奶，接着轉身離開了。

“你說，這動員大會聽着跟洗腦似的，搞什麼？”女孩走後，楊瘋趴在床上問着周奪道。

周奪把牛奶遞給他，搖搖頭：“但是要跟會長反映一下這裡也有藥這件事。”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以為是這裡的人有什麼通知，靠的近的楊瘋順手就接了，但聽了會後，表情複雜地轉向周奪。

周奪詫異地看向他。

楊瘋把電話遞給他，用口型道：“沈，玉，京。”

周奪把着玻璃杯的手瞬間收緊，甚至能聽見咯吱響聲。

他接過電話，湊近耳邊，一言不發。

對面也是長久的沉默。良久，那個熟悉的嗓音才又響起，隻不過，沒有最初的輕快活潑，取而代之地，是刺骨的冷，和難以掩飾的疲憊。

“周奪，你還真是，到哪都這麼受歡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