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還沒到，幾個和方才獄警一般高大的身影就堵了上來。
沖人的alpha信息素肆意地往沈玉京鼻子裡鑽，臭的他擰起眉。
其中最為健壯的alpha直接伸手朝着沈玉京臉上來，他剃着光頭，一道猙獰的疤從頭頂連穿下巴，比沈玉京腦袋還大的臂膀上是密密麻麻的紋身。
沈玉京“啪”地一聲，打開了alpha的手。
他被迫站定，上翹的狐狸眼裡是毫不掩飾的不耐和嫌棄。
“小美人兒。”alpha粗眉一擰，沒有放棄地伸手攥住沈玉京的下巴，快要把骨頭捏碎的力道疼的他嗚咽一聲。
“跟你提個醒，乖乖從了我們，”alpha湊近了些，嘴角的笑是不加掩飾的卑劣的欲望，“被我們幾個上，和被整個監獄的alpha上，是有區别的。”
“你也不想爛掉吧，看看那個，”他攥着沈玉京的下巴扭了個方向，指了指那邊圍着的一群人，各式各樣alpha的身體裸露着，空氣中纏繞着難聞的信息素混雜的腥甜氣息，幾近絕望的破碎的啜泣從人堆深處傳來。
捕捉到沈玉京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alpha咧開嘴大笑着：“在這個地方，我們兄弟幾個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看你是個美人，我們不跟别人分享。”四周的alpha像山一樣圍了過來，擋住沈玉京的視線，嘴上無一例外地，都挂着惡心的笑。
“伺候好哥幾個，你在這裡的生活也會舒服多的。”
“是嗎？”沈玉京卻毫不畏懼地直視着alpha，嘴角張揚地勾了勾，“可是你們連舔我的鞋底都不配。”
“不如你們給我當狗，伺候好我，我放你們一馬，不殺。”
沈玉京的話輕飄飄的，雖是威脅，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甚至，配着他那張臉，和那副輕柔的好嗓子，更說不出的誘人。
連被鄙夷的alpha都舍不得生氣，隻是放開了攥着沈玉京下巴的手，往他臉上撫摸去。
“好啊，現在讓我操一回，我馬上給你學狗叫。”
得寸進尺诨話連篇的alpha終于是讓沈玉京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濃重的體味熏得他想吐，那雙惡心的手又想摸他的臉。
沈玉京眼角眉梢滿是陰鸷，脖頸上的異能抑制環忽然紅光閃爍。
“滾開！”
alpha的身後突然來了聲暴喝。
像是極其熟悉那個聲音般，圍着的幾個alpha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緊接着給聲音來源處騰位置。
“老大，剛剛看您睡着沒敢吵醒您，您看這是我們新的的omega，極品美人……”方才掐着沈玉京臉的alpha忽然就極其谄媚地朝着來人道。
誰知來人一見沈玉京，臉色一變，輕輕撫上沈玉京被捏紅的下巴。
“誰幹的？”他側過頭，陰森森問道。
其餘的alpha自覺地看向罪魁禍首。
“剁了他的手。”沈玉京嘴角上揚，尾音纏繞地貼近眼前人耳邊不容反駁道。
“再挖了他的眼睛。”沈玉京繼續補充。
“能做到嗎，薩涅？”
“不過，”他拍開薩涅的手，看着他的眼神愈發冷沉，咧開嘴角哈哈大笑起來，“你也是階下囚呢，怎麼幫我報仇啊？”
蓦地，薩涅将沈玉京散落的長發撫至腦後，嘴角綻出從容的笑，朝着電網外的獄警道：“聽見了嗎，還不快動手。”
沈玉京瞬間警覺，看向往裡走的獄警，他們不由分說就拖着方才冒犯的alpha。
而此前氣焰嚣張的alpha身子沉落在地，努力不被拖走，殺豬般的哀求響徹雲霄：“不，不！老大饒命！老大！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薩涅頭也不回，隻深情款款地看着沈玉京。
見求薩涅無用，像笨重的大塊木頭般被拖曳的alpha經過沈玉京的身邊時抓住他的腳踝：“救救我，我錯了，我是你的狗，我給你添鞋底，對不起，是我該死，饒了我……”
沈玉京嫌惡地拔出腳。
“周奪居然舍得把你送到監獄裡來，”難聽的嘶吼聲遠去，薩涅略帶着嘲意輕道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個廢物，連保護好你的能力都沒有？”
“沈玉京，我說過，沒有誰比我更适合你。”
“我是被A害進來的。”沈玉京卻反過來挑釁般地看向薩涅，“為我報仇吧。”
“你自找的。”薩涅卻難得嗆了沈玉京一句。
“那你呢，你在這裡幹什麼？”沈玉京不介意，反問道，“等着英雄救美嗎？”
薩涅卻忽然陷入了沉默。
沈玉京看向他，心裡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他們讓你來做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薩涅看向他，眼底裡化不開的迷戀，和說不出的悲哀，“你現在，不算我們的人了。”
沈玉京換了個問題：“Z真的死了嗎？”
“死透了。”早有預料的薩涅毫不吃驚沈玉京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也直截了當道。
“國際刑監裡，有多少你們的人？”沈玉京沉下臉，冷聲道。
“我不能說。”薩涅輕歎口氣，“但是你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既然來了，乖乖呆在這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可是你知道嗎，沒有地方能關住我。”沈玉京突然笑道，陰恻恻地，讓薩涅心中有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下一秒，沈玉京手一擡，電網上的明顯地滋啦冒出藍光，像一條條蛇般迅速地往其中一點彙合，最後被沈玉京抽出，輕而易舉抓握在手上。
一條普通人觸之即死的電流鞭帶着令人膽寒的灼熱感貼近薩涅的臉。
周圍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唰唰”地最大程度遠離沈玉京的範圍。
“你的異能？！”薩涅震撼地看向沈玉京脖頸上的抑制環。
“既然是我主動來，”沈玉京不屑地嗤笑道，“還想困住我？”
“你和宋以安都太蠢了吧。”
“宋以安？”着實沒想到沈玉京突然提到這個不相幹的名字，薩涅愣了愣。
“對啊，宋以安，”沈玉京點點頭，“他就是A。”
“感動吧，除我之外，你是第二個知道的。”
薩涅眉頭擰起，表情有些呆滞，這倒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
A就是宋以安？！
“所以，幫我，還是幫宋以安，你選一個。”沈玉京嘴上說着選擇，手裡卻不容分說地把冒着冷光的鞭子舉到薩涅面前。
回過神來的薩涅直面着沈玉京的鞭子，卻也不怵，反而是帶着挑釁的嘲意道：“宋以安就是A，你說，你的寶貝周奪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瘋吧？”
“關你屁事。”沈玉京不客氣地回怼。
“你準備告訴他嗎？他會恨你吧，沈玉京，挑撥他和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感情。”薩涅的語氣是不顧一切的犯賤。
但是實打實戳進沈玉京的心窩。
沈玉京擡着的手放低了些，秀眉也微微蹙起。
他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在周奪心中已經成為騙子的自己到底要怎麼說服他真正的騙子是他從小視為至親的人。
“你這麼愛他。”看見明顯籠上痛苦神色的沈玉京，薩涅不甘道。
沈玉京收回手，電光消散：“幫我，待所有事情都解決之後，我保你不死。”
“薩涅，你不想回歸正軌，成為一個活在陽光之下的普通人嗎？”
“光明正大的工作，戀愛，結婚，生子，不需要過這種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他說的認真，薩涅倒是不忍心再說些什麼。
良久，他才悠悠開口：“可是像我們這樣的怪物，一輩子都不可能正常了。”
“而且，你怎麼幫我？沈玉京，我們都是異能對立策劃的主謀，就算事情解決了，我們也都得死。”
“周奪會幫我們的。”沈玉京卻肯定道，“回頭是岸，我們還來得及。”
“他都自顧不暇了還幫你，笑話。”薩涅不屑道。
“你幫不幫？”沈玉京道。
“我……”薩涅忽然将沈玉京攬入懷中，将他掙紮的雙手禁锢在胸前。
“我們被監視着，我不能給你明的幫助。”他輕咬着沈玉京的耳朵，用氣音道。
緊接着就高揚了聲音：“幫什麼？”
薩涅輕佻地勾了勾沈玉京的下巴：“幫你纾緩嗎？”
“走啊。”說罷，他就攬着沈玉京往外走。
沒有一個獄警敢攔。
沈玉京微微蹙眉，國際刑監，怕是從裡到外，都被換成他們的人了吧。
“所以你要幫我嗎？”控制着幾乎不動嘴唇的，沈玉京輕聲道。
“我說過，”薩涅沒有看沈玉京，嘴裡說出的話卻莊重認真，“我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
“不管你選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