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漓看起來很是激動，跑到自己的房間中開始翻箱倒櫃。

“這件怎麼樣！”

“阿漓穿什麼都很好看的。”

“诶，這麼敷衍可不行！”

“那阿漓覺得我穿這件好看嗎？”

“那是自然，你穿什麼都好看！”

“哎，原來阿漓也在敷衍我……”

“诶，不，呃對，哦不，不對……”

“好了，走吧阿漓，不是說要吃大餐嗎？”

夜夢漓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瀾一個人愣在原地，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她上前幾步，疑惑地伸出手，努力夠到祂眼睛正前方的位置，左右晃了晃。

“怎麼啦？”

瀾從方才閃現的記憶片段中回過神來，沖夜夢漓笑了笑。

“沒什麼，我們走吧。”

夜夢漓快速施了個簡單的阻息決，這樣他們二人看彼此還是彼此，但其他的人看他們隻會将他們當成陌生人。

女孩兒跑到門口，沖着瀾招手。

“我們出發吧！”

“阿漓好有活力啊。”

“那是當然，你才是，小小年紀這麼多心事兒幹什麼？”

“啊我，抱歉……”

“好啦好啦，逗逗你而已，沒什麼好道歉的。記住，一切以你自己的意願為先就好，不想笑就不笑，累了就表達出來，你沒有順應旁人心意的義務，哪怕你對她很有好感，你也要優先關心自己懂嗎？”

“大，大概懂了？”

“哎呀，無所謂，慢慢來就好……”

“我們到啦！”夜夢漓滿意的看向眼前的店鋪，回頭卻看見瀾又在發呆愣神，隻好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懂的啦，這一路上确實有些枯燥，你的聲音又有特殊能力，也不好開口和我聊天……下次，下次我一定租輛馬車！”

瀾還沉浸在之前的畫面中。

之前那個夜晚夜夢漓講述他們二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時，腦海中确實會有極為少量的朦胧畫面，但一切仿佛被蒙上了輕紗，既沒有清晰的言語，也沒有真實的情感。

這種聽别人故事的感覺，和方才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份依賴與親近，那種被關愛着的溫暖，像是冬日裡的陽光一般，為一切灰白枯燥的過往鍍上金色的邊框。

記憶中不再隻有無邊無際也無光的深海，不再隻有戰火紛飛與艱難的抉擇，不再隻有一片漆黑的漫長夢境。

五彩的顔料肆意的在空白的底闆上繪出缤紛的畫面。

……這隻是我們往日的冰山一角。

衣袍的拉扯感成功喚回了注意力，瀾微微低頭，看見女孩有些擔憂的神情。

“今天陽光比較強烈——所以你是不是有些缺水？”女孩皺着眉頭，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猜測。

瀾淺淺的笑了笑，順着女孩的話應了下來。

“也許吧。”

女孩又狐疑的看了一眼祂，最終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腳下的步伐變快了些。

“那我們趕緊進去吧。”

“嗯。”

看見瀾跟上了自己後，夜夢漓才收回了視線，無奈的歎了口氣。

當初，她也曾經問過小人魚這個問題。

而小人魚告訴她，人魚上岸後和人類沒有什麼不同，不會因為在陸地上呆久了就缺水。

所以，瀾模棱兩可的回答，完全是一種敷衍。

……雖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麼才會數次出神，但假如你沒有主動告訴我的意願，身為朋友，我自然也不會過多打探。

也許會有一天，出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你願意将一切相告。

在此之前，順其自然就好。

……至少，先好好享受這一餐吧。

這個月，可是有忙不完的事呢。

“……為什麼，你、殿下為什麼這麼做？”

夜夢漓一邊批閱着桌上的報告，一邊頭也不擡的回複道。

“你有野心與勇氣，有一定的謀略，有計劃有執行力，觀察的能力也很不錯，當初在貴族學院裡的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總的來說，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才。”

夜夢漓總算停下筆，錘了錘酸澀的肩膀，擡眼直視着面前的青年。

“我為自己找一個有能力的下屬，來輔助我未來的國家管理，有什麼不可以嗎？”

“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