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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探求者與預言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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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的美是承載着曆史的鼎盛與衰亡,存留在前人濃墨重彩的印記之間的一種極具生命力的及時行樂的精神。

筆直而繁盛的熱帶樹木與橙黃色的磚瓦建築夾雜在藍色的天空與灰黑色的磚瓦地面之間,勾勒着羅馬獨特而厚重的色調。

随處可見的藝術與街道兩旁餐廳的桌布和鮮花融進行人的一呼一吸之間。

“我已經愛上這裡了!”隻見一個戴着墨鏡,鴨舌帽外還罩着一層灰色衛衣帽子,留着絡腮胡須的男人緩緩放下相機,輕聲驚歎道,“我在陌生的國家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的…自在。”此時,穿着灰色衛衣和黑色長褲,腳上穿着亮黃色襪子和黑色皮鞋的男人靈巧的在原地轉了半圈,“沒人會給别人多餘的眼神,大家好像都舒适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這一點和紐約很像…”

這俨然是喬裝打扮後的大名鼎鼎的Michael Jackson。而此時,他正如普通人一般,漫步在繁忙的步行街上,與來來往往的人群融為一體,尋常卻又難能珍貴。

他不得不承認,在走出酒店之前其實他非常緊張,甚至開始後悔自己這樣肆無忌憚,毫不負責的跟着女孩來到陌生國度的舉措。

在酒店的旋轉門前,他還握住走在他身前的女孩的手臂,攔住了她的腳步,“如果我被認出來了怎麼辦?”他有些猶豫。

感受到他的緊張,女孩安撫一般的笑了笑,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但是,”望着男人緊皺的眉頭,她笑得十分好看,“如果沒有被認出來呢?”她眨了眨眼。

像是被她難得閑适的态度感染,電光火石之間,他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攔住她去路的手,下意識的跟着她邁向了陽光。

而此刻他十分慶幸他加入了這一場豪賭。

眼下,在看到女孩因為他提起紐約的話而從草編遮陽帽下投來的抗議的眼神後,他輕笑了一聲,“我很喜歡紐約!好吧,我沒有要說我們坐了9個小時飛機還仿佛在原地的意思…這裡至少沒有高樓!”

女孩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亮金色的卷發與綠色無袖長裙胸前的花邊領口一同搖擺着,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你一定會後悔你将紐約與羅馬相提并論的,我打包票。”她搞怪一般佯裝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事實上,”她的視線落在前方街道一側綠色的“Giolitti”的标識,“你馬上就要為你剛才的言論道歉。”

Michael是在咬下第一口Gelato之後就充分意識到了她是對的。

羅馬是一座你可以為之打破很多慣例的城市。這其中就包括他對巧克力口味冰激淋的抵觸。

當察覺到他在挑選冰激淋口味時跳過了一切與巧克力相關的,不光是女孩,就連店員都露出了一副被冒犯的表情。

女孩義正嚴辭的鄭重道,“如果在挑選Gelato口味時你不選擇巧克力,你就相當于沒有來過羅馬。”

店員附和的點了點頭,用極不熟練的英語費力地說道,“她是對的。”

這讓他感覺他下意識的避免高糖攝入的選擇仿佛在觸犯當地法律。他要收回之前認為這裡的人不會多管他人的閑事的話。頂着這樣的目光,他甚至沒法說不。

然而,在他咬下第一口淋着巧克力的蛋筒上的冰淇淋球之後,他就明白女孩與店員的堅決,同時也在一瞬間仿佛切身體會到了當地人對生活的熱情。

他偏過頭,看向身側的女孩。隻見她眯着眼睛,嘴角沾着巧克力的印記,在陽光下顯得慵懶而滿足。

他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于是,當女孩再一次擡起手臂将冰激淋送到嘴邊的時,他也同時向上托起了她的手肘。

突然被冰激淋糊住了鼻尖以下的半張臉的女孩下意識地向後踉跄了半步。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Michael連忙舉起了相機,“别動!”

“…”

她好脾氣地對着相機揚起了下巴,将嘴角的弧度彎到了最大。即便臉上頂着三種顔色的冰激淋奶油,鏡頭還是捕捉到了她全然信任而松弛的笑容。

他沒有見過這樣毫無防備的Lily。在他的記憶裡,她的眼神永遠藏着比她嘴上說的更複雜的含義。

在他愣神間,隻見女孩已經收起了笑容,她翻了個白眼,順便從他手裡搶走了多餘的紙巾,仔細擦拭着臉上的黏膩。

他輕笑了一聲,扯着女孩的胳膊讓她面向自己,摘下她寬大的遮陽帽,“Hey,這裡還有!”說着,他微微彎下腰,用手掌和四指捧住她的臉頰,又将拇指輕輕劃過她的嘴角。

突如其來的觸碰以及驟然拉近的距離讓她晃了晃神,幾秒鐘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迎着刺眼的光線,她眯着眼睛凝視着他以假亂真的絡腮胡須之間緊抿的雙唇,耳邊是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她是在看到他弧面墨鏡的反射中自己宛如在哈哈鏡中扭曲而滑稽的樣子才回過神的。她垂下眸子,掩飾性的清了清嗓子,從他手裡拿回帽子重新戴上。同時努力忽視自己那被他撩撥得輕易亂了節奏的心跳。

Michael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失神。他在想,剛剛,就差一點,他就要吻下去了。此刻,他非常慶幸自己戴了墨鏡,不然他的失态一定會給她看出端倪。

如果是一般的情況下,或者在這樣單獨的旅行被默認為是一場約會的基礎上,剛才的那一瞬間就宛如電影裡為男女主角在街頭擁吻提供時機一樣的夢幻場景。

然而他非常清醒的告誡着自己,不能沾她的便宜,更不能不道德的趁虛而入,尤其是當她在那樣的情景下将自己的過去全盤托出之後。

如果他真的在剛才吻了下去,或許她都不會拒絕。隻是,他想,如果在今天目睹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其他的男性朋友,或許她也不會拒絕。此刻她需要有人陪在她身邊,而他隻能做那個别無他求的朋友。

這時,他的思緒被一道陌生的女聲打斷,“Photo?”

他聞聲看去,隻見一對老年的夫妻正友善的看着他們,年邁的女人此時用手勢做出拍照的樣子,笑得慈祥而溫和。

他第一反應是對方想要和他合影,“Sure,”他點了點頭,就要走上前去。

在看到男人向她走來時,女人連忙擺着手,“No,”她用夾雜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語努力交流着,“你們兩個。”

“Ohhh,”像是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頓住腳步,有些腼腆地湊到女孩的耳邊輕聲道,“她想幫我們拍照。”

在他摟着女孩的腰對着老人不熟練操控的鏡頭微笑時,他在一刹那被一種不真實感包圍。他習慣了被陌生人狂熱的追随以及記者密密麻麻的閃光燈連拍,而像眼下這樣被毫不相識的人友好而平靜的拍照對于他還是頭一次。

他在拿回相機時又道了一聲謝。年邁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肩,指着身後穿着綠色的女孩,“Bellissima!”她豎着大拇指,随後看向她的丈夫,簡短的用意大利語交流了幾句之後,年邁的男人接過女人的話頭,用不怎麼流利的英語解釋道,“她想說你的妻子很漂亮。”

Michael愣了片刻,随後有些窘迫的咬着嘴唇,剛想解釋,卻見老人揮了揮手,道了一聲别後轉身離開了。

“他們真是好人,”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側,隻聽她用一本正經的語氣接着說道,“他們竟然覺得我們是夫妻而不是有錢的黑/幫老大和他的情婦。”

Michael擰着眉看過去,在發出誇張的吸氣聲後,終于沒忍住大笑了起來。他揚起眉毛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高聲歎道,“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當他們抵達梵蒂岡城牆外時,太陽已經斜挂在萬裡無雲的藍天上,不再向地面源源不斷地輸送着炙熱的溫度。

Michael跟在向導的後面,看着眼前除了他們以外再無别人的空曠的長廊,有些驚奇地看向女孩,“你是怎麼讓他們隻對我們開放的?”

她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認識Mafia的老大。”她頓了頓,“你千萬别告訴别人。”

Michael聽到後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Gee,我們今天會見到他嗎?”

在看到他的反應後,女孩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你也太好騙了,怎麼可能!我上哪去認識黑手黨,你瘋了嗎?!”她頓了頓,無奈的解釋道,“他們是可以提供私人參觀的,隻要你付錢。”

Michael像是松了一口氣,随後他小聲附在她耳畔問道,“你付了多少?”

她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在半晌的沉默後,她拍了拍他的肩,“多拍點照片,讓你的相機幫忙值回票價。”

那隻是一句玩笑話。有些藝術隻有在身臨其境中用肉眼去看,才能捕捉到其轉瞬即逝的神性。

此時,夕陽的暖光從兩側的窗戶照射進來,黃色的光線在柱子的最高處筆直的照射着穹頂的壁畫,讓一切都顯得金碧輝煌。

Michael仰着頭,在一幅畫着有赤紅色翅膀的天使畫作前駐足了許久。

清晰的筆觸與絢爛的顔色在燈光下格外逼真,那張開的翅膀超出畫作的邊框,與拱形的穹頂銜接在一起,栩栩如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牆壁中走出來。

他指着畫中天使對面的男人,“你看他手臂的肌肉線條,甚至連他胳膊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他動容的搖了搖頭,“這太完美了。”

空曠而安靜的建築裡讓一切的聲響都顯得格外的突兀,仿佛他們的存在驚擾了這一方天地間完美的藝術與曆史。

Michael放輕了步伐,緩步踏過布滿回型紋路的大理石地面,無聲地欣賞着金色穹頂上的壁畫以及兩側的地圖挂毯。

在那之後,除了偶爾在聽完向導的介紹後提出幾個問題,他很少再怎麼開口。

“人類,”在Rafael的《雅典學院》的畫作前,女孩久違的出聲道,“…人類占據了畫的中心,出現在神的雕像前,”她頓了頓,“而且是思考者、學生、在無盡的知識面前有限的人類…”她像是已經放棄了組織語言來解釋自己的邏輯,隻是用名詞努力概括着腦内的想法,“當你看了那麼多刻畫神迹的作品,這樣一幅代表人類對真理至高渴求的畫作反而很突出。Aristotle統治了一千年人類思想的理論還是被現代物理推翻了,Socrates的問題到如今也還是解決不了。”她的聲音輕的仿佛是一聲歎息。

但是Michael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在畫作中,人類不管被怎樣放大或突顯,在永恒的神祇面前還是顯得無比的渺小而脆弱。而這樣的人與神的對比又以一種荒謬的形式存在于畫作中刻畫的神性與其創作者之間。仿佛人類試圖捕捉的永恒與輝煌也隻是可悲可笑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人們依舊在嘗試。就像西西佛将大圓石運至山頂的唯一目的就是讓它再次滾落到山腳一般,幾千年來,人們周而複始的被跨越時空的統一的訴求驅動着,問着一樣的問題,做着一樣的夢。

在這樣極度的空虛與無意義感的盡頭,是自我的獨特性和重要性與曆史長河中所有衆生消融在一起後覺醒的大愛與和解。

此時,他們進到了西斯廷教堂的内部,他們并肩坐在一側的長椅上,凝視着教堂頂與牆壁上刻畫的人與神的降生與掙紮,苦難與悲憫,誰都沒有出聲。

在半晌的沉默中,Michael起身走到教堂中央,仰着頭仔細端詳着《創世紀》的畫作。

女孩看着他挺拔而削瘦的身影,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微不可察得有些顫抖,“我看着鋪天蓋地的米開朗基羅的藝術作品,我想,God,這太完美了。”她頓了頓,眼神裡是暗潮洶湧的複雜,仿佛有無數情緒在此刻激烈的交彙在一起,卻又盡數被藏在眼底,“然後我看着你,我想,God,你就像米開朗基羅和他的作品融為一體的化身。”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是說,你就像一副完美的藝術作品。”

在女孩的話音落下後,他皺着眉頭,眯起眼睛,像是對她的誇贊無所适從一般歎了一聲,“Ohhhh,”他向她走去,想要擁住女孩,不想他張開的手臂卻被她按下,“先聽我說完,Michael。我的意思是,你想象我是你最崇拜的人,比如Fred Astaire,或者James Brown。如果他們此刻坐在我的位置,和你欣賞這些畫作,你的感受就會和我現在一樣。”

男人在她身邊緊挨着她坐下,半開玩笑道,“這很難,”他偏頭仔細打量着她的面龐,“你們長得太不一樣了。”說完,他笑出了聲,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的清澈而溫暖。

女孩卻沒有笑,她半仰着頭,視線落在半空中,輕聲道,“幾千年間,明明所有人的本質和底色都很像,但是時代背景,那些微小的差别又主導了一個又一個命運的參差。你以為所有的苦難和快樂一定會在以前被别人體驗過,但是還是隻有一個Michael Jackson,”她停頓了片刻,似乎意有所指。在Michael若有所思的神色中,她的話語出乎意料的扭轉了角度,“…有一些快樂也隻有通過你的歌才能感受得到。”

男人抿了抿唇。

“然後我就想,我以前總是問意義是什麼,那些哲學家們追求的至高無上的終極意義隻會指向虛無。但是如果你具體到每一個個體、每一個行為背後對他人的意義,一切又變的生動而重要。比如你看,James Brown用他的創造和藝術影響了你,而你又用你的音樂和舞蹈影響了全世界那麼多人。甚至米開朗基羅400年前的藝術還在影響我們今天的對話…”她的手撐在椅子的兩側,低了低頭,“我知道我好像在說很淺顯的道理,但是我覺得我好像走了很長的路,才看到近在咫尺的答案。哲學家們總是在提問,但是或許有些問題本來并不是問題,一旦被提出,就會淪為無窮無盡的語言遊戲。比如所謂的終極的意義,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人們靠語言和想象力虛構出來的概念?”

作為上帝的信徒,女孩口中的問題并不會困擾他,他一直清晰的知道自己生命的意義是通過音樂和藝術向世界傳遞愛。

但是他明白她的掙紮,所以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着将女孩攬入懷中,用寬大而溫和的手掌在她的背部上下安撫着。

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他們的靈魂仿佛毫無保留地緊密貼合在一起,仿佛他們在最深層次理解了對方。

他突然想,或許他理解錯了,或許從始至終,能讓她敞開心扉的都隻有他一個人。而即便如果不是他,而是任何其他人以相同的方式了解到她過去的全部,或許她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與别人共度羅馬的時光。

與此同時的,他感到女孩之前被她的哥哥和母親的争吵與謾罵奪去的生命力又一點一點回到了她的身體裡。

他閉了閉眼,在片刻的安甯之間,他聽到女孩在他耳邊很輕的說了一聲,“我們得走了。”

他松開了環在她腰間的雙臂,坐直了身體,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Hmm?去哪?”

她攏了攏金色的卷發,笑了起來,藍色的眸子裡沾染着夕陽的光澤,“快要日落了,我知道全羅馬看日落的最佳地點,我們得在太陽下山前趕過去。”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女孩就率先站了起來,她向前走了幾步,笑着回頭伸出手,晶亮的眸子格外好看,“跑嗎?”

他下意識的将手遞上前去,與她十指交握在一起,他看着女孩逐漸被笑意充滿的眉眼,感受到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彎了彎嘴角,“Okay。”他聽到自己說。

他們一路穿過市中心熙熙攘攘的人流,最終停在了一個拱門前,隻見門邊上不起眼的牌子上雕刻着“La Grande Bellezza”的字樣。

“等會,”女孩氣喘籲籲的摘下帽子,頭頂的發絲因為奔跑而有些淩亂,“我們進去之後還要爬該死的樓梯到屋頂,我走不動了。”

“Come on!”他看起來興奮極了,他甩了甩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勝利就在眼前了。”說着,他改為環抱着女孩的腰,不顧她的抱怨将她半推着帶入了門内。

等他們爬到屋頂的的時候,太陽已經變成了一個溫和的黃色光點,懸挂在遠方低矮的房屋與地平線之間的位置,将一角的天空染上了橙色。而在與太陽相反方向的遠方,老舊的建築在失去陽光的照拂之後,仿佛也不再有白日的魔力,磚瓦的顔色逐漸變深,就連巷子口的樹木都仿佛不如白天一般繁盛。

然而,當你向下望去,街邊的人聲鼎沸以及街道兩側餐廳的煙火氣卻延續着陽光的熱烈,靠着人與人之間的微笑與交談傳遞着這座城市特有的幸福感。

從屋頂酒吧的服務生端來的第一杯Aperol Spritz開始,一整晚,女孩手裡不斷更換的酒杯幾乎就沒有空過。

像是有計劃地放縱一般,她喝多了。

喝多了的女孩仿佛就像變了一個人,她不但失去了一貫的理智和分寸感,還直接在光譜上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Michael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讓他頭疼的境況。

在他沒有留神的片刻間,女孩突然掙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走向了街邊正在擁吻的一對情侶。隻見她按着女人的肩膀,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硬生生地将他們分了開來,并出聲道,“她根本不想吻你。”

“…”在場的其他三人神色各異的盡數沉默了片刻。

Michael一邊強忍着笑意,一邊有些尴尬的拉着女孩的胳膊将她向後扯了幾步,帶到自己的身側。“不好意思,”他看向此時完全在狀況外的路人情侶,刻意沉着嗓音,掩飾着自己原本的音色,充滿歉意地解釋道,“她喝多了。”說完,他禮貌地點了點頭,在陌生男女反應過來之前,就拉着她有些倉皇地快步逃離了現場。

“Hey,等等,你為什麼道歉?我說的是實話,那個女孩的肢體語言非常僵硬,我在幫她!”沒等他們走出幾步,隻聽她一邊回頭,一邊急不可耐的大聲說道。

“Shhhh,”Michael連忙一邊捂住她的嘴,一邊頭也不回地加快了腳步,仿佛生怕看到對方的表情後造成更令人尴尬的局面。

當他們轉過彎,來到一面古老的城牆下後,他才重新慢下腳步。他一手攬着她的肩,另一手揉着她的發頂,長歎了一口氣,“Gee,求你了Lily,别跟陌生人說話了,我快要被你逼瘋了。”

而女孩的目光卻并沒有落在他的身上,“Hey你看!”她拍了拍他的手臂,指向不遠處的城牆,語氣有些興奮,“那裡有個人可以穿牆!為什麼我不行?我要去問問她!”說着她就要向前走去。

Michael翻了個白眼,想也不想的開口反駁道,“不可能,你看錯…”他剛要說什麼,卻在目光不自覺的順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時,定住了腳步。

原因無他,隻見在女孩手指的方向,一個身穿黑紗,身披鎖鍊的女人正漂浮在半空中,以一種詭異的形态緩緩沒入城牆堅實的磚瓦中。她的面部、手臂、小腿慢慢消失不見,緊接着,餘下的軀體也消散在牆壁之中。不等他來得及反應,下一秒,女人那被黑紗遮蓋臉頰又再次從城牆中出現。隻是這一次,她的位置離他們更近了。

他緩緩按下她伸得筆直的胳膊,目光中帶着極度的驚恐,他聽到自己用顫抖的聲音以一種因為過度克制情緒而顯得格外僵硬的語調說道,“我覺得我們得跑了。”話音落下後,他快速扯住女孩的手臂,以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狂奔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一路上,他一直謹慎地留意着身後以及漆黑的街角,生怕再看到披着黑紗的女人的身影,亦或别的什麼無法解釋的現象。

當他們終于邁入酒店大堂令人安心的水晶燈下時,他們才得以喘上一口氣。

此時,酒店大堂的前台坐着一個年輕的打着哈欠的服務生。這是他們這一路見到的第二個人。

他閉了閉眼,盡管他聽過的鬼故事不少,親眼看見卻是第一次。他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強行維持着面上的鎮定。

女孩此時喘着粗氣,看向前台,打了一聲招呼道,“晚上好,”她的聲音因為劇烈的呼吸而有些斷斷續續,“你聽過這附近鬧鬼的傳聞嗎?”或許因為醉酒,她的語調中不但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還帶着難掩的興奮,“我們剛剛在城牆腳下看到一個穿着黑紗披着鎖鍊的女人穿牆。你有聽過關于她的傳說嗎?”

前台年輕的服務生似乎沒聽懂她的話語,他有些猶豫地用蹩腳的英語問道,“有什麼可以幫你?”

女孩像是被點燃了好奇心,她走上前,雙臂撐在前台的桌子上,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們這裡經常會鬧鬼嗎?那你們有巫師捉鬼嗎?”她用手掌托住下巴,皺着眉,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們看到了鬼,所以也想見見你們這裡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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