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之中,她揪住楚琰衣領,将人拎了起來,問道: “你真是楚琰?”
“你、你、你,你殺人了,你殺了人,你殺了她……”楚琰仿佛丢了魂一樣,仍舊機械的重複着,渾身都在抖。
“無趣。”葉昀嫌棄的丢開,往身後瞥了一眼跟來的九棘,轉身欲走:“我們走。”
“你不能走。”
原本在發愣的楚琰,突然像是神魂歸位似得抖動了一下,立刻揪住她衣袖,眼神堅定,語氣斬釘截鐵。
葉昀愣住,嫌惡的瞥向袖上的手。
九棘見狀,正要出手幫她解決,她立刻擡手攔住,饒有興緻的望向楚琰問道:“我為什麼不可以走?”
楚琰擲地有聲道: “你殺了人,殺人償命,你不能走。”
雖然他語氣堅定,理由充分,可從他顫抖的嗓音裡還是能很明顯的聽出,他在怕。
“你可知,你在和誰講話?”葉昀忽然來了興緻,在楚琰怒視下很自然的坐到了之前殺手位置上,玩味道。
楚琰臉繃的死緊: “不管你是誰,都不該濫殺無辜,既然你殺了人,就該上公堂,即使不償命,也該給死者家屬個說法。”
葉昀冷笑: “濫殺無辜?你還要讓我給她……一個說法?哼,可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楚琰被她的态度氣到,故作無畏繼續伸張正義道: “哪裡可笑了?明明是你目無王法,當衆殺害平民百姓,我現在就去報官,我要讓官兵來抓你,将你繩之以法。”
“這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救了你,你卻不識好歹,要去報官。好啊,那你去報官。我也想看看,哪家的官兒會冤枉三七閣的好人。”
葉昀冷笑,心裡反倒覺得這人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她闖蕩江湖多年,行俠仗義不計其數,倒還是頭一遭被人恩将仇報,要送她去吃官司。
“喪子節”三個字雖然給三七閣抹了黑,少閣主夜昀修習魔功的傳言确實敗壞了三七閣的名聲,但三七閣畢竟根基深厚,行俠仗義又是其第一閣規,三七閣之人隻殺壞人不傷無辜的标簽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從未有人诟病。
這一點,她相信想方設法不想被三七閣選中的楚琰,一定十分清楚。
“-——你。”
果然,楚琰當即語塞,手一松,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仰,白淨清秀的小臉鐵青。
葉昀冷笑: “怎麼?慫了?”
楚琰反駁道: “你才慫。别以為你是三七閣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物極必反、盛極必衰,你們三七閣,遲早都是要歸附朝廷的。”
葉昀贊許的點點頭: “不錯啊,道理還挺多。我看你長眉清目秀的,除了有些迂腐,腦子還算靈光,不如随我回三七閣,給我們閣主做個暖床,侍君而行,如何?”
“你,你,你休想。”楚琰瑟瑟後退。
葉昀附身向前:“我确實想。”
“你們别欺人太甚。否則,遲早、遲早是要遭天譴、遭報應的。”楚琰退無可退,貼着木椅靠背抗拒。
葉昀附身到楚琰面前,突然抓住他的衣領,勾唇邪魅一笑:“巧了,我這個人,最喜歡報應了。”
“瘋子。”楚琰用力掙脫,眼眶通紅,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我死也不會去三七閣。”
葉昀倏地松了手,卻以極快的速度封了楚琰的穴位,令他不得動彈。随後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一點一點的擡起來,細細端詳把玩:“瘋子?你是在說我嗎?”。
“你……”明豔動人的小臉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撲打在面頰上,淺淺的薄荷香,如綿密的細雨淋潤着他憤怒的心,楚琰此刻心跳卻漏了一拍,那種性命被捏于指尖玩弄的羞辱以及霸道詭異的刺激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任由着該死的女人拿捏挾持。
“你可真聰明,這麼快就發現我的秘密啦。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這樣才公平嘛!”
眼見自己的下巴就要挨到女人的嘴唇,楚琰用力轉頭,表示抗拒。
葉昀自然不會就此作罷,于是便湊近他耳朵,故意對着耳蝸吹了口氣,柔聲警告:“想活命,最好乖乖别動。”
楚琰不适的掙紮,耳根瞬間火熱難受。
葉昀順勢擡起頭來,居高臨下的睨着楚琰道,輕飄飄的說道: “死和三七閣之間,你隻能選一個,不過可惜,有人已經替你做了選擇,你沒得選了,哈哈哈……”
看着人畜無害的女人用最甜美的聲音說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楚琰隻覺脊背發涼。
即便自己有很多疑問,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再看一眼舞台背牆上的女人,他有理由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有多瘋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