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昀想了想,又問了一句:“那你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楚琰無語道:“那自然是真話啊,聽假話有什麼用。”
葉昀歎了口氣,有些遺憾道:“真話就是,我也不知道。”
楚琰:“……”
“什麼表情?”
“你不想說就不說,幹嘛唬我?”
看着楚琰氣鼓鼓的表情,滿臉就是一個大寫的‘胡說’,她忍不住嗤笑出聲,又往他懷裡靠了靠,才說道:“你還别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三年前,我一覺醒來,他就在身邊,那時候我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說是毫無記憶也沒什麼毛病,你想啊,突然在一個新的環境醒過來,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對第一眼見到的人感到親切和潛意識的信任,他雖然是個長老,卻相比其他長老年輕,還主動示好,我自然樂意與他結交,心想拉個靠山準沒錯,于是就你來我往的熟悉了。至于後來,感覺我倆脾性相投,所思所想總能不約而同的碰到一處,我們又有一些共同的經曆,自然就更加惺惺相惜。”
“就這樣?”
“就這樣。”
楚琰實在吃驚他們相識的如此平平無奇,可他總感覺,九棘對她的好并不是她以為的單純的惺惺相惜,似乎還有别的情緒在裡頭,因為他這兩日總能從九棘眼中看出來一副老者憐愛晚輩的既視感,他似乎看破了所有的悲涼,卻不能言說的無奈,隻得隐忍的接受,總而言之,就是很奇怪,仿佛一個洞知一切的世外高人用第三者的視角看着所有事情發生,卻從不左右幹預的感覺。
遂又将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異人是什麼人?”
葉昀一驚,雙眸警惕地盯着楚琰:“你怎麼會知道異人?”九棘異人身份隐藏保護的很好,除過她身邊的幾個人知道而外,旁人從不知曉。
楚琰也不隐瞞,将中元節前那晚的事情簡單叙述了一遍:“……加加和減減不知道我醒着,聊天時無意間提到了,我聽不懂,自然而然就記在了心裡,想着日後問問你。”
葉昀松了一口氣,認真的将這人又好好審視了一遍,感覺他并不像說謊,遂也懶得遮掩,将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所謂異人,字面意識就是異于常人。怎麼說呢,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個剛出生就會說話,會跑,會飛,會打架這種異于常人的能力的人,姑且稱之為超能力者吧。當然了,他的這種超能力也不是說,每時每刻都有,而是在某個時間點内,比如他發怒時,激動時才會爆發出這種力量。好比身體裡同時住了兩個人,一個是普通的他,一個是類似怪物的他,當他被刺激之後,就會釋放出怪物的他來保護自己或者身邊的人,這就是異人。你惦記的九棘,就是個異人。”
“九棘?”楚琰愣住,除了九棘,他還想到了一個人。
葉昀點頭:“想不到吧,看着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人,發怒起來,可是能殺千軍萬馬的存在。”
楚琰腦子裡瞬間有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畫面,當即震撼的忘了言語。
葉昀繼續道:“九棘是三七閣收養的一個孩子,十多年前,立儲之争引發溟國内亂,北戎乘機來犯,且聯合天羅以強于我國十倍的兵力從三個方向開始攻城略地,屆時葉家軍和楊家軍分别禦敵于北,殺敵于東,唯有京都西側無人策應抵抗,戎軍也因此從西側攻占我國土,勢如破竹,直逼嘉峪關。那時候很多江湖人士也紛紛上了戰場,其中就有尚未成年的九棘,他以一己之力守關三日而不倒,抵禦九萬戎兵,殺的戎兵至今聽聞他的名字都會瑟瑟發抖。”
“天啦,原來幼年上學堂,夫子口中每每贊不絕口的,以一己之力固守國門的人竟然是九棘。”楚琰幾乎要驚掉下巴了。
見他目中全是崇拜神色,葉昀莞爾一笑:“你可知‘九棘’二字,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