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現在想和離,但…都不太好站出來替她……不管是肅王府還是…雖然她還有個封号,但畢竟她的父兄造過反,現在和庶人無異,可以…幫她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那她現在是個什麼想法?”秦休問。
“她想要自己養孩子,想要回自己的嫁妝,婆母和丈夫還總是用她不夠孝順不好好服侍來磋磨她,剛懷了身孕沒過三月就推得她摔了一跤,大夫不讓瞧,悄悄出門看病帶回來的藥也不讓煎,耽誤了些時日,那個孩子恐怕保不住随時會…如果有仵作來驗…她不想太難堪。”宇文若說着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明白了,就是要找個女仵作,其實我也幫不了多少,她能忍住疼痛,自己到堂前告狀嗎?她也不是普通的庶人,告到京都府衙之後還是六扇門去跑腿、問話、調查,最後呈交給大理寺定奪,比普通人狀告的打傷落胎快多了。”
“可以,她狀紙也都寫好了。”
“那不就行了,還沒到午時,你讓她現在就去報官,等狀紙遞上去,到再傳人,還得有些時辰呢,我去外面給你找人,等都府衙門的人來了才好快些去。”秦休說完就往後門跑了。
“林朝,”宇文若對出現的林朝吩咐道,“讓他們送人去府衙吧,我去跟着她。”說着就翻牆走了。
“是。”說完林朝也迅速翻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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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一刻,秦休蹲在廚房門口,見王筱芝從府衙回來,便端上廚房熬的消暑湯劑沖上去問,“怎麼樣了?”
王筱芝接過喝了一口放涼的水,說:“有大夫問診為證,除了我,還有一名有經驗的穩婆一同查驗,這位姑娘确實不太好,懷的胎随時都會…我回來的時候随行的李捕頭已經去林府拿人問話了。”說完一口氣喝完了湯劑,又問:“要一起回家嗎?”
“我再蹲一蹲,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呀。”說完秦休又蹲回了剛才的位置。
“知道了,每次交班都這麼說,我路過人煙少的街都拿着切屍體的刀,誰來就給他劃一刀。”
王筱芝走後,宇文若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蹲在秦休旁邊,酸溜溜地說:“我都沒見過你這麼狗腿給我送湯水。”
“你憑什麼受這個呀,别蹲這兒,擋我抻腿了。”說完一把推開宇文若。
到了亥時五刻,廚房的消暑湯劑才算分發完畢。
走過了後門的夜市,秦休攔着宇文若,“我跟你說,我去吵架要回嫁妝我得分成,她人好歸人好,我錢得照賺。”說完比了個二。
“行——”宇文若拖着長音,伸手把秦休的‘二’摁了回去,碰到了她的手掌,順勢捏着她手腕把手展開翻過來,“手上怎麼又開始長疹了。”
“昨天還沒有,”秦休使勁兒把手抽回來,“今天發現長了就沒洗菜了,水裡泡多了。”
“你又吃什麼了,濕氣這麼重,明天這些得長破了。”
“吃了廚房泡的老酸蘿蔔,明天我就隻管燒火了,齊府開始不鬧了,後廚人手又夠了。”
“你也是吃得下。”宇文若想到撈的那堆東西,轉而又問,“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麼?你說宇文茗啊,我一早就知道了,從她成親開始,她實在是太愛林涵升了,新科探花郎騎馬過街,對她一見鐘情,一點都不嫌棄她是造反的罪臣之女。本該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可惜,探花郎扔下她不管和老母親去數嫁妝了,裝了幾個月就露出真面目騙的騙偷的偷了,連個兒子都沒生下的時候林家就徹底變臉了,雖然我賺她錢,但她能想明白也挺好的,何必受人磋磨呢。”
“你那布店生意不挺好的,那收養棄兒的錢米所最近錢糧緊張朝你開口了嗎?這麼着急賺錢。”宇文若打趣道。
“我賺點錢花花怎麼了,錢糧再緊張我也沒多餘的善心了,這錢米所本來就是官府的,趕制成衣的工多數交給錢米所已經是我最大的善心了,女子本來生存就不易,更何況還是孤兒,她們趕工制衣被抽的成還不知道能不能變成吃食呢,發那麼多善心,最後喂了誰都不知道。”
宇文若聽着秦休說話,又想到了兄長在追查摻料軍糧的事情,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理出個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