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雲樓。
老鸨見場面尴尬,呵呵笑了兩聲:“那什麼,姑娘們都在樓上等着呢,幾位差爺什麼時候問話呀。”
“咳咳,秦休你就别上去了,就在這大堂看着吧,”帶頭的王捕快又點了點其他人,“你們跟上來。”
秦休跪坐着,一隻手支在矮桌上撐着下巴,前面兩邊坐的人她都不想看。
一個時辰前,六扇門。
“總算開口了,這幾個舉子是在翠雲樓喝的花酒。”因為書童被主人交代過,嘴巴閉得死緊,又連着三天跑那幾名舉子的住處,那天當值也在湖裡撈人的王捕頭總算問出了是在哪裡喝的酒。王捕頭在六扇門大堂内轉了一圈,叫了一男一女兩個當閑的捕快,和一名待明年就能轉正為捕快的女雜役——實際上是捕快學徒,又看到秦休躲在一旁嗑瓜子,“秦休,來來來,就你了,去翠雲樓。”
到了翠雲樓,大白天的沒什麼人,隻有負責打掃的雜役,老鸨好一會兒才扭着腰下樓,“幾位差爺這是?”
“見過這個人嗎?”王捕頭展開畫像。
老鸨定眼一看:“這不是萬大爺嗎?樓裡常客。”
“這人前幾日死了,死前在翠雲樓喝過酒。”
“差爺,這話可不能亂說,他走的時候可是好好的,樓裡好幾個姑娘都看着呢。”老鸨吊着眉毛,可不想和死人扯上關系,便讓人招呼當日的姑娘下樓。
姑娘們下樓後。
“哎呀,這幾位官人有什麼事嗎?”
“就是就是,也不讓人好好休息。”
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叽叽喳喳抱怨着,又調笑着挨近随行的幾人,在遭遇一些排斥和僵硬之後,抛棄了其他人,都圍着秦休。
“哎呀,要是位郎君就好了,這模樣。”說完用手去摸秦休的臉。
秦休也不惱,“姐姐們的手好香好軟啊。”說完一整個人癱坐在矮桌旁,一邊甜言蜜語任由人揉搓。
“想問什麼呀,姐姐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我也是我也是。”
“萬大爺呀,他老來我們翠雲樓,這得問問香岚。”
“他經常和朋友來這兒喝酒,有時也會點我夜宿,但一來就把我趕出去了,給了不少銀子,隻能和别的姐妹擠着睡了。”香岚說道。
“他怕有什麼隐疾吧。”秦休一邊吃着果幹一邊八卦,“他高還是他書童高。”
“他那書童确實比他高大,倒像是個護院。”
周圍一陣捂嘴也擋不住的笑聲。
“這人怪着呢,自己一個人在屋裡,書童在外面守着門,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半夜就走。”
“戌時末的時候前後腳走的,他的朋友是真的喝醉了,臨走之前調笑一句他是不是不行,剛開始還迷糊呢,那人背過身被書童扶走了臉就垮下來了,可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那、呃——”秦休話還沒說完,被揪着後領往後拖,再一放,秦休整個人仰躺着一直愣着。
“你逛青樓被一群姑娘伺候着還挺舒服?”是宇文若,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瞪大個眼睛,後面還站着一人,沒有說什麼。
“怎麼動手動腳的,我們在說話呢。”一個姑娘抱怨了一句,又被老鸨使了個眼色,于是閉上了嘴。
“裝什麼嘛,假清高,把光一遮呀上下半身都管不住了,不就是你們這些臭男人為了錢才讓姐妹們翻不了身的。”香岚邊上樓邊白眼一翻,不知是在諷刺誰。
……
秦休實在坐不住,往後一靠,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别看了,性别互換一下,你們要是女的,大爺我兩個都娶。”說完趁着兩人愣神,便雙手一撐,借力起來,轉身往門口頭也不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