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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腫麼惹?”你怎麼了。
裴應闌心不在焉看着卷宗,大敞着的門口冒出個頭頂來,連額頭都沒露,“你聲音怎麼回事?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敲了敲榻上的矮桌:“過來。”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陸離帶着個兜帽埋着頭踏了進去。
“怎麼了?”裴應闌問。
她縮手縮腳蹲在榻邊沒敢擡頭看,“沒腫麼。”
裴應闌彎腰一看後‘哧’的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用拳頭擋住:“怎麼臉腫成豬頭了。”
“碰到哼尅了。”碰到生漆了,陸離努力把話說清楚,她舉着一隻手矮桌在上面做了個打磨的動作:“摸夯面各啊腫尅,哼各啊腫。”抹上面的那種漆,生的那種。
裴應闌:“誰讓你亂跑了。”
“憋寒尅額。”别嫌棄我,她蹲在地上可憐巴巴地說。
“不嫌棄你,别蹲着,”裴應闌拍了拍榻邊讓她坐上來,“難受嗎?”
“俺受。”難受,呼吸困難的她繼續大着舌頭說話,似乎是一下子說了太多吸溜了好幾下口水。
“從哪邊回來的?”
“扛北。”城北
“城北的門不過生漆,那些都該是從南門進的,那邊就是排再長的隊,北邊也從來不會運。”裴應闌皺着眉頭,這規矩可是先太子意外發病時立下的,他又問:“你碰到别的東西了嗎?”
“尅着馬捏,莫有哈去過。”騎着馬呢沒有下去過,陸離用手胡亂朝自己扇着風,示意什麼也沒碰到就那麼腫的。
“小倒黴蛋兒,”裴應闌拍着頭變大人也變笨的陸離,“有人試探你呢,你這臉上可爬不上來他們見過的紋路了。”
第二天正常上值的裴應闌走到哪兒身後就跟着個腫着一張臉委屈巴巴的人。
“怎麼什麼東西也不吃?”下了值的裴應闌看着依舊抓着他袖子的陸離。
“喝糖水就行了。”陸離的舌頭已經不麻了,“我現在就是針口鬼,餓得要死又什麼也吃不下。”
裴應闌:“我明天要進趟宮,陛下召見。”
“那我在宮門外面等。”陸離蹲在門外等他換下官服,其實官服和平常穿的衣服沒什麼區别,唯一的區别就是胸前縫了片有圖案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