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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亮，料理完一些事情又往後院走的裴應闌心想那奇怪的蒙面打扮與招數隻有鬼煞羅，從不讓人近身卻和陸離玩了起來。他不是第一次碰見鬼煞羅，之前陸離的踢箭他都當沒看見，雖然從來沒正式交過手，但這次的鬼煞羅明顯不是之前的人了，換了個年輕的。

“有隻兔子被熱暈了，我給它剝皮涼快涼快！”陸離看他來了趕緊提着從塌掉的籠子裡扒拉出一隻軟塌塌的兔子耳朵想要溜。

裴應闌把人拽住：“你們認識。”他有些莫名的生氣。

“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朝廷欽犯。”

“知道你還擋在前面？”

“我什麼都不知道。”陸離就地一坐開始裝死。

“起來。”裴應闌拉着陸離的胳膊讓她起來，但人一直往地上坐，他隻好冒着酸氣妥協：“沒想抓他，你看我從頭到尾讓人去追了嗎？”

“起不來。”

“又要鬧什麼？”裴應闌看着陸離嘴上說着起不來，手裡卻是不停，先是對着那肥兔子鼻孔吹氣，然後又倒提着甩。

陸離手中軟塌塌的兔子開始蹬腿了，她将其扔到一邊默念着晚幾天死我要吃新鮮的，然後擡頭沖裴應闌說：“腿腫了站不穩。”

裴應闌撩起她褲腿一看，不是踢人所緻，而是一處紅腫從昨天被箭矢劃過劃出白痕的地方開始擴散，“回來的路上怎麼不說？”

“又沒有流血。”

“那流箭上抹的東西都雜亂得很，興許又有你碰不得的才會腫起來。”裴應闌知道她又想蒙混過關，但還是讓她把手擡起來，上樓時又說：“自己都顧不了還管别人。”

陸離抱住他脖子的手收緊，“他隻殺過壞人惡霸。”

“我知道，以前的也沒有亂殺過人，不然早被亂箭射死了。”

把人放下來時裴應闌捏着人手腕覺得有些不對，解開綁住袖口的腕帶後：“長這麼多包…”

“我拿鹽水一燙過一會兒就消了。”

“早就開始了怎麼不說？什麼時候長的？”

“這幾天都這樣，我就覺得是吃了那陳米才開始發的，所以我才往他們吃的肉裡滴蟲子，還是好牛肉嘞，京城達官貴人都得排着隊搶。”陸離把褲腿也挽起來，另一邊沒有腫的腿上也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包。

“脖子上也是燙的？”他還當那是壓被子膈出來的印子。

“嗯。”陸離擡頭看着他，“燙了才會消。”

“你真是……”

裴應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準備住到隔壁去，“今天不催你，把水多晾晾，我還以為你是天熱跟着跑給曬着了，現在隻是發燒，皮要爛了看你怎麼辦！”本來還想着這回除了喜歡頂嘴怎麼這麼乖，沒想到依舊不省心。

“又不是沒有爛過。”

“還敢提？不知道疼是不是？還用腳去踢，真是能耐大了，那要碰到臉上現在都腫成豬了。”

陸離犟嘴：“我沒給你惹麻煩不就行了！”

“這還不算麻煩！？”

冼如瑛撐着頭：“你們怎麼天天都要吵。”

裴應闌：“你什麼時候來的？”

冼如瑛：“我一直都在。”從你們進門起到現在。

“你打算在這裡當捕頭當多久？”

“縣城小，釣小魚方便，混混日子呗。”

睡了一覺的陸離因為口渴起來喝水，因為不是半夜，所以茶壺是空的。

等在門口的裴應闌見門一開便說：“醒了？”

水太燙隻能坐下來慢慢喝，陸離問：“怎麼了？”

“你那堆蟲子…”裴應闌一言難盡地說着。

“多灌幾天打蟲藥不就行了？我要睡覺。”陸離還沒睡醒，聽到要幹活就苦着臉。

裴應闌：“還沒灌藥人就吐了，一地的蟲子滿屋爬，沒人敢碰，先去把那些東西處理幹淨。”

一下去推開門，陸離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抱怨道：“吃那麼好做什麼，脹吐了還怪我咯？”

過了一會兒她又探出個頭來，“不行，你得給錢，我不想打掃的。”

裴應闌答應後見她還探頭探腦的，“還有什麼事？”

“後邊先别急着打掃啊…那些針我弄完蟲子要撿回來，一把也挺貴的。”

裴應闌：“扔的時候倒是痛快…收拾你的蟲子，我去撿。”他看着陸離怎麼塗後來又怎麼加料的，知道哪裡不能碰。

“真的假的，你去收我肯定得訛你，壞了要賠。”

“淨挑我一個人訛。”裴應闌翻了個白眼，但轉過身時嘴角沒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