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闌:“東撿一個西撿一個…”正說着陸離雙手舉着那一長條東西讓它的屁股對着他正臉威脅他閉嘴。
“我撿東西有什麼不對?”
生怕被熏一臉的裴應闌往後仰:“我酸死了,謝府人沒多倒是越來越熱鬧。”
“我是大孝子嘛。”陸離把鑽風洞視察基柱順路進來的黃大放出去。
“你阿翁讓你看了那麼多書,也不見你個孝子去祭拜。”
陸離翻着白眼:是他想讓我看的嗎?
連續好幾天,裴應闌到了末時又提早回來,拿着幾件新做的冬裝。
“我能不能随便穿衣裳啊。”
“不行,你當我白守着你?反正現在得多活動關節。”好不容易下裙的圍面換來換去看順眼了裴應闌又讓陸離繼續換下一件上衣。
“買一套胳膊能動的木偶又不貴,幹嘛折騰我……”陸離越想越氣,早知道不定這麼多花裡胡哨要自己配的衣裳了,她幹脆把上衣扔地上:“我不幹了!”
“沒力氣了?”裴應闌偏不如她願,陸離剛趴回床上就被卡着胳肢窩提了起來,“該躺的時候滿地爬,不該躺的時候天天躺。”
陸離不服氣地踢着腿亂蹬:“就是沒力氣,你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怎麼了?平常沒少受你氣,也該還回來了。”裴應闌把人放到銅鏡前,站在人身後按着肩膀,“嗯——你說要穿哪一件才好呢?”
站着的陸木偶被迫擡着手:“呵呵關我什麼事啊。”
陸離不滿被折騰着換來換去:“你這幾天怎麼這麼煩人?是不是我師父一跑路你就成架空的虛職了?其實你被判了徒刑,每天出去服勞役幹白活?”
“哪有幹半天還能回來第二天再去的。”過了一會兒裴應闌把那幾件衣裳拿出去讓人洗,俨然一副已經站正了的嘴臉,“指揮使是嗷了一嗓子跑路了,但指揮使司那麼多人都搬進去了,我這幾天是有事但也有空得很,等你能跑能跳了又換我被折騰了。”
“上次沒試的裙子好想穿啊……”
“等你背長好了再說,那個肩帶又長肩膀挂都挂不住,回頭讓人改改再穿。”
陸離嘴被捏成扁扁的,“尊嘟假嘟?”
裴應闌剛想說話也被捏住了嘴:“尊嘟。”
“怎麼連肩帶都要管……”
“兩隻鞋有丁點不一樣你都不會穿出門,現在倒是不講究了,昨天還抱着黃鼠狼弄得臭烘烘的。”
“天這麼冷我又出不了門。”陸離踩着後腳跟被踩塌的布鞋就要去翻書桌上堆的什麼,還又嘀咕了一句:“老男人還不讓勾引了……”
“我哪裡老了?”裴應闌正坐在榻邊疊被子,他對這個外号意見很大,于是拉着人不讓走。
陸離:“我才十五,你都二十好幾了,就是老男人。”
“現在是臘月,你是上上個月的生辰。”還挨了頓打,裴應闌内心補上這句話後又回到自己的年齡上:“我也沒有二十好幾,就大你五歲半。”
陸離幹脆自爆然後一一數落男人的罪證:“那是假的,我九月就十六了,那我沒十五的時候你就把我往床上拐呢,以前我在家坐牢的時候你還騙我說你有十二。”
“那也是你先惹我的。”裴應闌又被掐了一把腰,他再次強調自己年齡:“而且那是虛歲,我當時一個人在京城不說大點别人欺負我怎麼辦?”
“我又欺負不了你。”
“是——”裴應闌把人拉到腿上坐着,下巴放在陸離頭頂說:“現在長大了不就能天天整我了?”
“哼哼。”陸離開心地埋着臉哼着歌。
裴應闌捏着人的手指,問:“又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陸離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看着他。
“沒想什麼?”裴應闌沒掐住陸離的臉,她現在瘦了很多肉還沒養起來,“眼珠子亂嘶——咬我?”
偷襲成功的陸離得意地看着面前的人捂着脖子,在他動手之前搶先一步把人推到榻上躺着,然後跟着趴了下去。
躺在榻上的裴應闌被撩得呼吸急促有好幾次想親到唇瓣上,但陸離不是躲開就是把他推開了,但人也不起來,好不容易兩人位置調轉,裴應闌開始忽悠人:“上次…繼續?”
“讓我穿嘛,那西域不知道哪國的裙子可好看了。”
“天很冷,心口容易吹涼風。”
“那我們去床上吧,反正改了也很低,穿不出門專門勾引男人的。”
“狐狸精,第幾回了?每次給你抻筋都不老實,非要先挨頓*……”
狐狸精内心:你倒是來真的呀。
“叩叩”
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一時半刻起不來,見不了人。”裴應闌手背遮住眼睛順勢轉到一邊側躺着,“你去。”
陸離開了門,又接了個衣匣子,打開一看是春夏時節才穿的,“不是還沒到春天。”
“等你開學……”
“我不想上學了,我什麼都不是,天天讀書我也沒有書卷氣,不如早點當小吏,我現在這樣也轉不了正,找個衙門打點零工當個幫役得了。”
“那還費力去考做什麼。”
“起點你懂不懂?純走關系塞進去不花錢呐?還不如省點揣兜裡,說話也硬氣。”
“我以前有你一半摳就好了,進錦衣衛的時候上點心,也不至于沒活沒錢開始倒賣鴨蛋。”
“對吧,錢全花出去那不就虧了,那樣也比較有面子,考試也簡單,就是些街道上應該怎麼管理的條例,反正都要被分配到縣衙的。”
“不許去。”裴應闌話剛一說出口感覺态度不太好,“至少現在風頭還沒過去,别人會給你穿小鞋的,還是先在北司……”
“我現在也沒必要專門探北司的動靜了,你願意别人也不願意,時間長了你不起疑心皇帝也會起疑心,君臣不和我不就成炮灰了?還是抱粗大腿好,隻要能夠達到目的怎麼着都有人保。”
裴應闌沉默,因為确實是這樣的,讓陸離明晃晃地在北司亂蹿一是警告錦衣衛中下層的人真正的老闆是誰,二是錦衣衛本就監視百官動向,皇帝要越過頂上幾個頭頭知道底下的動向,以及借機拉攏部分外放武官,所以她才有之前帶人幹缺德事的事情,一旦被揭發,他可保不了。
“穿小鞋好啊,我堂堂一個内衛府老六,碰瓷告狀抓小辮子還能拿錢呢,主要是我還能大手大腳地花還不被查。”
“街道司忙着拆河邊違建,沒有人手,小幫工去底下衙門隻會被趕去管占道經營,專門給你安排街面一天被侵占八百次的地方,那些商販跟你扯皮你怎麼告狀?身體好全了再說。”
陸離撓着下巴繞有興趣地說:“一直扯皮有什麼意思……”
眼見着她又要冒肚子裡的壞水,裴應闌把剛才躺暖和的地方滾出來讓給她,又扯開話題問:“你那牌子怎麼隻有姓和擔保人沒有名?我記得以前見過一塊,是有姓名的。”
陸離:“不知道啊,本來就是個到處安插奸細的散裝部門,我都不知道同事是誰,什麼時候集體活動幹點什麼買賣,到時候再……”說完便做了一個從小鬼搬運的動作,“多看幾塊對比一下。”
攤屍的裴應闌坐了起來,“好沒好全不知道,心眼子是沒見少。”
陸離又轉過來對他說:“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去哪兒?”
“去整容。”
“整容很疼的。”
“沒關系我是暫時微調,但也要挺長一段時間的。”
“去穿吧。”
裴應闌看着她飛快地跑向裡間也鬼使神差地跟上,沒過一會兒裡面鑽出個頭來,說:“穿上有點小了。”
“那就别改了……”男人推開門把人抱到床上。
“等天熱了我可不戴狐狸耳朵了。”陸離坐在床上,雙腳位于臀部外側,雙手放在彎曲的膝蓋前小腿和大腿外側緊貼。
“狐狸精沒耳朵怎麼行?”
“我現在是西域來的!”
“西域來的狐狸精,腰挺直。”
西域來的狐狸精照做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老色鬼,你上哪兒學的?”
“管用不就行了?”
“你把鏡子搬床邊來。”
“小色鬼你還好意思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