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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外出幾日的蒙面男人回來,他看着滿院子詭異的氣氛,找了專門看管的人:“她和外人接觸過?”
看管:“沒有。”
面具男:“沒有怎麼買的東西?”
看管掏出一長串的紙條,蠅頭小子寫着物品和價目表,告訴蒙面男人全靠代購。
面具男:“沒問題怎麼都怪怪的?”
看管欲言又止了幾次實在忍不了了:“那就是個變态!我們是暗衛隻賣命不幹别的!”
“啊?”面具男想了想,解釋:“可能是生活習慣吧。”
看管見面具男一臉的不相信,丢下代購清單往上踩幾腳跑了,“反正我不想再幹了!愛找誰找誰去!”
“神經。”面具男罵了一句,撿起地上的紙條和錢袋子對照後他又罵了一句:“跑腿費都沒有?!”
過了半日,蕭索的農家小院又停了一輛馬車,帶着鬥笠的男人早早戴上了面具,下車開門的時候被拉車的馬啐了幾口唾沫。
“咴咴咴”
進門後馬兒一動也不動,隻急促地用嘴去拱人。
“多走兩步怎麼了?”罵罵咧咧的面具男去解套馬的繩索,最後推着車把車尾的門抵到屋檐台階下,咚地一聲自己也躺屋檐下的地上,“這是人幹的事?”
面具男抱怨完又盯着一間冒着炊煙的屋子瞧,等到炊煙開始斷斷續續地消失就猛地坐起,拔腿就往那邊沖去搶第一波洗澡水。
“哼哼~”正當他享受淋浴洗得舒服的時候。
“咚!咚!咚!”門被暴力地踢開。
一個臉上挂着松散繃帶的人提着桶闖了進來,怒吼:“天殺的!誰搶我兌藥的熱水了?”
室内丁零當啷一陣響動後安靜了下來。
“好不容易燒開,兌冷水怎麼用?!”臉上挂着繃帶的人挨個去踢簡易浴房的隔間,癫狂大叫着:“堵上!眼子堵上!腚上糊屎了這麼早就洗?”等到沒有水流聲後才心滿意足往外走,“等會兒放完有剩的你們才能用。”
“你誰?這幾天怎麼沒見過,新來的吧?”纏着繃帶的人走到一半又退了回去,扒着半截門對着一個帶着面具的半裸壯男上下打量評頭論足:“啧啧啧身材還挺好,就是皮黑腰也有點粗……傻大個你怎麼不說話?”
等到纏着繃帶的人徹底走開到後面放水回鍋裡時旁邊的人才冒出頭來:“我就說她是個死變态吧!”
到了晚上,面具男路過白天停放車的地方,裡面東西已經被搬空了,“不是說每天晚上都丁零當啷,怎麼沒動靜?”
路過的看管不以為意,“嗨,那麼多東西,人忙着點貨還吱什麼聲?”
面具男又站了一會兒,狐疑地走到門前,擡手輕輕一碰虛掩着的門就打開了,房内燭光滿照卻一片安靜。
人不見了。
直到去周邊尋找的人都四散開來,面具男才快步往自己要去搜尋的方向走去,走到一處墳地,四下無人時他嘴裡才念叨出聲:“完了完了,不會出事吧?我隻是出去玩了幾天而已。”
走過墳地上完一個山坡又是一個下坡路,這裡地勢平緩,月光灑在破敗不堪老舊房屋上,倒塌的屋頂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不怕沒人就怕沒人,面具男心撲通撲通跳着,手裡撚着念珠轉得飛快,他有些後悔選這裡,走過破舊屋群時身後傳來陳年木材卯頭松動後被擠壓的聲音。
“嘎吱——”
面具男生風的腳停了下來,他忐忑地往發出聲音的後方挪,捏着念珠的手不放,另一隻手放在身後悄無聲息地拔刀,走到盡頭時把藏在身後的刀劈砍過去。
揮舞幾刀後淨是“劈啪啪”的樹枝斷裂的聲音。
面具男松了一口氣,正當他擡腳要走開時腳下一沉,地上突然多了一個洞,洞裡泛着紅色的幽光,一隻手就這麼離奇地從洞裡鑽出來抓住了他的一隻腳。
腳隔着靴面被按着,面具男突然跳腳,舉着刀内心狂叫:媽媽!鬼啊!
他直着往下刺去的刀鋒停在了一陣從洞裡傳出來的叫罵聲裡。
“我*你爹的***!看不見底下有人啊!”地上多出來的洞裡又鑽出來一隻手,兩手抓着面具男被固定的那條腿爬了上來,是臉上纏着繃帶的女人,她頂着滿頭的碎木條往外爬。
面具男仔細一瞧那脖子上的一團紅光,那正好是他早上買藥材時人家送的紅綢包裝!
纏着繃帶的女人終于爬了出來,站定後拍了拍面具男:“有東西在底下,别亂動給我看好了大老黑!”
“咚”
一連串驚吓後面具男軟着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到纏着繃帶的女人碼到的人快走來了才拍拍屁股站起來。
一行人鑽到破舊屋群的幾口舊井下忙活到天亮。
地下洞道狹窄,有的地方甚至塌陷,需要用工具挖開才能過人,女人在地下拱了一夜,從那口枯井爬出來時已經累到脫力,盡管她臉上纏着繃帶但遮掩不住開心,伸着右手任人包紮,沒有事的那隻手美滋滋地攥着手裡的麻袋口,任由裡面的東西亂拱,“一下子這麼多,發了發了嘿嘿嘿。”
自從天亮後就再也沒動過的面具男吩咐人趕緊把一身是血的人擡走後才擡起腳來,撿了三個血糊糊的泛着青黑色的東西丢到旁邊剩下還未燃盡的炭火裡,頓時冒出一股白煙。
正當面具男上蹿下跳扇着那焦臭味時,剛才擡人走的人裡回來了一個,一臉焦急地跑來。
面具男趕到墳地時臉上纏着繃帶的女人正拿着鋤頭在幾個墳包附近轉圈,眼見着要下手掘墓,面具男趕緊指了指身後,也别原路返回了,直接打暈擡走繞回去。
……
蘭娘挑着擔子走到鎮上賣山裡的幹貨再買些用品回去,街上行人匆匆,大都沒了往日的閑情,迅速買完就走了。
“大姐,這街上是怎麼了?”蘭娘路過半開着門的糕點鋪。
因為生意不好糕點鋪老闆正打着瞌睡,突然清醒:“可算來了。”
“怎麼了?有信要帶嗎?”
“上頭有個村前段時間被丢了個發熱還渾身長疹子的小孩,一發病不到十個時辰就死了,醫治他的醫館當時就關了,過了七八天醫館大夫的小學徒身上也開始出現瘀斑,說是鬧春溫,現在各家都把孩子看緊不在街上晃,官府就那麼點人手,光發病的都管不過來,等他們通知村裡都猴年馬月了。”
蘭娘将快重新裝滿的擔子放下,暫時存放在糕點鋪子裡,再快步跑去買幾樣東西就回去通知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