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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趕到随州隻見着在夜市獨自擺攤的孫主簿,一問才知道幾日前孫主簿推着車去夜市賣烏龜,這些大龜可是稀奇貨,尋常烏龜不過巴掌大,這些最小的背殼也足有兩三個巴掌大,價格比尋常烏龜高出許多導緻買的人沒幾個,原本冷清的角落裡看熱鬧的人很多,連帶着周邊攤位的生意都好了不少,推推擠擠間翻了兩三個擺在邊緣的籠子。
栓好的蓋子早被圍觀的人打開了無數次,是這一甩便給了籠中龜的方便,孫主簿抓着兩隻逃跑的,還有一隻和他方向相反,旁邊因他這裡人多而蹭上點人氣的攤主幫他去找的時候,見那烏龜爬進了荒井裡,一撈起來就見那烏龜嘴裡銜着一個翡翠戒指,有人認出那是城中某個開玉器行的大戶半年前就在店鋪門口張貼告示表明失竊的财物之一。
面上說是失竊,其實左鄰右舍誰不知是有人私奔,這戶人家為了避免那女娘拿着東西變現也為給親家一個說法,直接将她帶走的許多獨一無二的款式張貼在店門口。
按理說這貴重物品不該出現在荒井當中,于是有好事者喊來那女娘的未婚夫,那成日買醉未婚夫見着戒指便痛呼女娘的名字,搶過烏龜就去縣衙報案,敲鼓聲和凄厲的喊冤聲愣是把縣太爺從被窩裡吵了出來,女家聽聞此事更是連夜跑去縣衙。
天黑看不清井底情況,縣衙派了幾個捕快維持秩序,各種早點攤子都支了過來,直到天亮派了個瘦猴下去摸了些镯子和其他雜七雜八的碎片出來,又拿給玉器行的人一看,當中果真有自家小姐所戴之物。可這碎片和戒指不同的點是一點青苔沒長,這下消息一炸開說什麼的都有,女家又去了府衙狀告男家,有些家中有女兒失蹤的也抱着一絲希望去了縣衙辨認那井中撈出來的東西,果真還叫人認了出來,一問還無甚交集身份也都各異,縣令冒着汗把疑似拐賣的案子轉交給了府衙。
原是這女娘從前私會的就是她的未婚夫,隻不過男家父母一覺得丢臉二也想拿捏女家,所以借着這女娘出逃前有情郎的迹象将消息放了出去先反咬一口。
陸離:“這裡離南門很近,大戶人家往外租的私宅又多,藏點人多容易。”
孫主簿:“大人去詢問‘證龜’下落時從那些等候做筆錄的失蹤婦女的親人交談中發現失蹤女子皆擅長女工,便想去打探那些住城外的失蹤者是不是也是同樣情況,太平縣繡坊織廠女工名義上是罷工回家,實則是被人綁架。”
陸離:“貨是怎麼回事?”
孫主簿:“火勢起得太快,當夜刮着西北風,隻有城東南角能聞到些燃燒後殘留下的酸苦蒜味。”
“一會兒跟人聊起你兒子,你就說京城的花卉生意你們可不敢沾。”将孫主簿打發走,陸離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一幕讓窗外的廿金有些詫異,不是她燒的?
陳義郎第一次出城收貨時發現了一對奇怪的夫婦,激動地看完城外的告示又抱頭痛哭,收了兩天花種回城時就見這對夫婦被抓進城中,公堂審問一番後他們隻說是找女兒卻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拿不出路引,隻能暫時收押。
“看來又是個被糊塗官逼走的可憐人。”
退堂後圍觀者們唏噓一番後都四散回家,陳義郎也不例外,正要挑着擔子往住所去時被一雙靴子擋住了道。
靴子的主人是個女人,“看來狀元郎是躍躍欲試。”
陳義郎面色不善,“商捕頭不在京城供職,跑到這裡做什麼?”
商辜月:“自然是調查失蹤案。”
陳義郎:“可有線索?”
商辜月攤手:“我也是剛進城,線索已被官府收押。”
陳義郎扯了扯嘴角開始嘲諷:“原是打施南府來的,你在總捕司肆意妄為終于被貶出六扇門了嗎?
商辜月:“我懶得跟你扯你那炒名聲的名字,答應幫我傳個話,我就幫你把那對夫婦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