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目光呆滞，顫顫巍巍地問：“挖什麼？”

許殊卻已經在她開始說話前動了手，撥開地上的屍骨，露出一片土來，口中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從土裡扯出來一隻手。

許殊動作頓了一下，念得更快了。

昭月猜那可能是什麼道德經、超度經一類的東西。

許殊道：“挖土，你之前怎麼做的，現在就怎麼做。你過來仔細瞧瞧，這地方已經被動過了，連那隻手都是後面埋進來的，宗望應該是誤打誤撞找到了這裡。”

寶玥不知道許殊是真的不怕還是因為過勁兒了，說這話的時候聽着淡然的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她醞釀許久，道：“我們一定要大晚上連個月亮都看不見的時候在亂葬崗做這個嗎？”

“你怕就說明别人也怕，别人都趕着白天，咱們專挑晚上來，省的真撞上什麼人不好解釋。”

寶玥默默接了一句現在确實不會碰上人，因為這個點兒隻會有鬼。

但她不敢真的說出來，怕說什麼來什麼。

見許殊認真的，昭月也跟着蠢蠢欲動起來，寶玥看着也想嘗試，卻始終邁不過心裡那道兒坎兒。

于是她眼一閉，端着蠟燭湊的更近了，道：“來，你們繼續，我負責照亮兒。”

既然身上也沒個稱手的工具，徒手挖了半天不見成效，許殊拔了腰上的短刀，更賣力了。

昭月一臉懷疑，其實幾次想停手，但看許殊如此執着，便也繼續了。

隻聽“铮”的一聲，似乎是那短刀碰上了什麼東西。

許殊大喜，道：“我就說我不可能找錯地方，快，我們繼續！”

土層埋得不厚，昭月估摸着也就半米，但刨開土之後露出的卻是一塊瓷實的石闆地。

見狀，昭月不免再次懷疑起來：“還繼續？”

許殊頭也不擡：“繼續。”

一直到周邊的圖層也掃了大半，幾人才看到這石闆是有邊兒的。

昭月摸了摸那邊沿，道：“應該是能搬開。”

許殊道：“不是應該，是一定能。”

昭月問：“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但它底下必須有東西，要不然顯得之前信誓旦旦拉着你們一起挖亂葬崗的我像個傻子。”

昭月：“……”

寶玥：“……”

這石闆一紮厚，卻實在不輕，昭月寶玥上手試了試，漏了點兒縫兒。

許殊也試，漏了個稍微大點兒的縫兒。

寶玥道：“那一起吧。”

“那也不成，瞧這石闆，我估摸着得五六個精壯男子一起上，才能勉強搬動。”

昭月聽見這聲音愣了愣，一扭頭，就見浮屏正朝他們這邊兒走來。

浮屏道：“幾位好興緻。”

昭月：“……一般，實屬無奈。”說完，看着浮屏，有些疑惑，“你怎麼在這兒？”

浮屏挑眉：“怎麼反而是昭月大人問我這話？屬下還以為幾位是又聽了殿下什麼話專程來追我的。”

“啊？”

許殊道：“哦，我來解釋吧，我帶着她倆繞的道，他們估計都不認得。這就是長公主要浮屏來查的地方，從這裡出去，往西邊兒走進了城，就是西平郡王的封地旭川了。”

“啊？”昭月更疑惑了。

許殊道：“我知道你不明白，稍等，馬上，馬上我就跟你解釋。”

這回昭月也問：“又馬上？”

“這次真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許殊道，“等把這裡搬開，我能解釋。”

寶玥聞言左右看看，道：“可是按浮屏剛才說的，咱們幾個想弄開這個是不是有點兒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