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像是看出顧寒在想什麼,小心翼翼地說:“大概是上一輩的爛攤子被人翻出來了,這是宮裡的眼睛傳出來的消息。皇帝還記得您的母親,神女當年不肯嫁給他的事。”
顧寒冷笑了一下:“呵,小心眼的玩意兒,被我爹提上了龍椅,一開始還是本分的,時間久了,也就被世家的溫香軟玉解語花們哄的得意忘形,真以為自己是個做皇帝的。”
“要不是顧家這一輩命不好,沒個女兒家,世家還鑽不到這個空子。”
“我剛剛在外面站着,聽了一耳朵。裕王将您重傷不治的消息放了出去,還說大元不顧念公子您為國效忠的拳拳之心,所以祁靖會以最高禮節厚葬您,我估計上都又要亂了。”
站在一旁的南柯将消息告訴顧寒,還補了一刀:“老皇帝要氣死啦。”
顧寒聽到這裡,有些幸災樂禍,這場由上位者主導的背叛,沒有一個人受益。
由此,顧寒的語氣愉快了起來:“這樣啊,那就讓上都的眼睛動起來,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些。”
“是,屬下這就去傳話。”南柯起身行了禮,轉身出了房門。
結果夏霁就站在門外,饒有興趣的看着他,面帶微笑,和藹可親。
南柯定在那,進退兩難。
“你不是要去傳話嗎?趕緊去吧。”
說完就繞過南柯進了屋,後頭還跟着幾個人,手上還托着文房四寶,看得南柯不由得眉頭微蹙。
房裡的人見夏霁進來就止了話頭,盯着他,上下打量。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裕王殿下有要事相商。”
剩下四人沒說話,相互看了一眼,緩緩退身離開。
“你的人不是很待見我。”
夏霁将一張玫瑰椅拉過來,放在床邊,不見外的坐下。
“王爺,人貴在自知之明。”
顧寒看了他一眼,伸手将床邊小桌上的茶水端起來,品了起來。
夏霁沒說話,看着品茶的顧寒。養傷期間,顧寒的臉色更白了,喝了一杯熱茶後才稍稍有些回暖,到讓夏霁有些不是滋味。
等顧寒将這杯茶喝完,夏霁才開口:“我将紙筆帶來了,你将圖畫下來吧。”
“行啊,拿過來,我給你畫。”
顧寒放下茶盞,對着夏霁笑了起來。顧寒長着一雙桃花眼,平日裡都是笑臉迎人的,是上都有名的花美男。
也就是這雙眼,讓顧寒有了一股“我見猶憐”的味道,也讓夏霁晃了晃神。
“嗯,咳。紙筆在這兒。”夏霁将紙筆遞給床上的病美人。
“我将圖畫給你,你保我在祁靖的安危。”
顧寒下筆很快,圖成形也很快,當圖紙完工後,顧寒放下筆總結。
“王爺虧了。”
“沒事,有這張圖紙,虧的都能在以後找回來。”
夏霁拿起圖紙,在顧寒面前晃了晃,頗有計謀得逞的味道,看得顧寒又笑了起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笑。”
顧寒偏頭,慵懶着、笑看着他,回到:“因為可以給我省下很多麻煩。尤其是在你将上都本就不平穩的局勢打破以後,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夏霁從善如流地道歉:“我錯了。”
顧寒眯起了眼盯着夏霁,眼中暗藏尖銳的刀鋒,讓夏霁不由得緊張起來。
結果隻是盯了一會,顧寒就收回目光,滑進暖和的被窩裡,開始趕人。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經不起逗,算了,我困了,你走吧。”
還配合着打了個哈欠。
夏霁無言以對,隻得帶人離開屋子,出門前還不忘叮囑顧寒好好休養,有什麼要的就派人和他說一下。
床上顧寒“嗯”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霁走後沒過多久,睡不着的顧寒轉了個身,看着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來的雪,思緒飄到了十五歲的大雪天,他們的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