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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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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感受着顧寒的按揉,對方的指尖甚至有湯婆子殘留的暖意,但很快又涼了下來。他攢住那些指尖放在自己兩手心裡細細捂着。

“你中的是巫毒,南柯告訴我了。”

夏霁的手撫上顧寒的臉,又滑向他的頭發,捏了幾縷在手指間摩挲。

“你前幾日毒發時,發色忽然變為白色,再加上你平時的症狀,據我所知,是黑巫一族的“越冬”是吧,錐心刺骨的寒意食欲日漸消退,尤其在夏日,看似是苦夏的症狀,但其實是天氣過熱與體内的毒性對沖,對吧。”

“噓,别說了。”顧寒突然抱住夏霁,雙臂環繞在對方的脖頸,他們鼻尖相抵:“看破不說破,雲徹,你該明白的。”

夏霁卻捏住了顧寒的下巴親了上去,兇猛但毫無章法的吻技讓顧寒感覺到對方的憤怒但又無技可施,隻好松開脖頸的手,從腋下穿了過去,輕輕地,有節奏的拍打愛撫着夏霁的後背,又一心二用的在背上引導着夏霁,半睜的眼看向夏霁,他兩下情投意旎。

結束時顧寒輕輕地微喘氣,小聲哄到:“好啦,好啦,别氣啦。”

但夏霁不依不饒地接着說:“惠明大師來了,但他治不好你,他隻能将毒性區制,沒辦法很除。"他不說了,又定定地看着顧寒,看着讓他心疼他的崽崽。

“藥可以喝多久。”夏霁突然問道。

顧寒搖頭:“我也不确定,惠明大師沒說,藥效這種事總是因人而異的不是嗎。”

他向後一靠,又回到了他的軟墊上,放松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覺得吧,按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喝個五、六年是沒問題的。對了,大師還托我爹囑托我尋一個清靜地休養,可我獨有下江南的心,奈何局勢不許我離開上都,“将在外親屬不得離都”的規矩就是麻煩,就是不知,在下可否去殿下的明雲居小住以避寒呢?”

顧寒是笑着問的,而夏霁在這種時候向來是有求必應,更何況還是要到自己這裡住。

于是,他拖起顧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讓對方感覺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跳,鄭重地說:“你就算想入住主屋,我也是歡迎的。就看你是要八擡大轎還是十裡紅妝了。”這讓顧寒罕見的紅了臉。

他支支吾吾地說:“就,八擡大轎吧。”

驿館内,夏容聽完底下人的彙報,不怒反笑:“哈哈哈,我這六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聲不吭地将顧斐的寶貝兒子給拐到自己手上。這樣,既然本皇子出不去,就請我那個弟弟來一趟。”

彙報的人卻問:“可是,殿下您之前害那位顧小公子又是落了水,又是生了重病。您确定六殿下會答應嗎?”

“這你就不懂了,露水情緣而已,能有多長久。”夏容把玩着桌上的杯子:“而且,他為了回到祁靖能讓父皇另眼相待,他就不得不來。”

彙報的人去報信,而夏容起身向後頭的厚簾走去,他掀開簾子,看着一具被紅線纏繞吊起的白花花的胴體。

夏容興緻缺缺地挑起那具身體的臉,身體卻毫無掙紮的迹象,果然,人已經死了。

夏容厭惡地甩開手,擡手讓人将屍體清理出去,然後自己又在這個室内站了許久,想像着自己得到顧寒後的畫面不由自主的興奮地笑了出來。

顧寒真的被夏霁用八擡大橋擡回了明雲居,還命人将主屋的偏廳收拾了出來讓顧寒住進去,美其名曰:可以更好的親自照顧顧小公子。

當然,顧寒欣欣然地受了。

接下來的這一整日,夏霁都在陪着顧寒,畫畫寫字都讓顧寒圍觀,甚至吃飯喝水之類的都不假以他手,必須親自一口一口喂進顧寒的嘴裡。

雖然跟過來的行止覺得有些過分,但是自家小公子很喜歡,并且很受用。

他站在屋子外頭守夜,看着天上飄下的雪,聽着屋裡頭夏霁給顧寒念話本以及顧寒時不時問的一些幼稚問題,惹得兩人一起低聲笑了起來,行止突然覺得時就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就在他感慨的同時,一名男子從屋頂探出頭,欠欠的往行止頭上扔了一捧雪。

“厲,你個悶葫蘆什麼時候和清學壞了。”行止拍掉頭上的雪,翻身上了屋頂:“有什麼事,你不是在盯着宮裡頭嗎?小主子現在在和六殿下讀話本,我覺得你沒事最好不要去讨打。”

厲白了他一眼:“我聽得見,還有,我要見主子。”

“為什麼?”行止覺得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宮裡出事了?”

“沒有,但差不多了。”厲搖了搖頭:“夏容進宮了,而且有個送信人正在往這裡趕。”

厲歪頭想了會,就得眼前正在思考的行止不會放自己進去,于是乎:“算了,我直接進去。”并且不等行止阻擋,真的翻了進去。

行止扶額,完了。

但事實證明行止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屋内的兩人已經聽到了外頭的對話,所以并未被吓到。

厲跪地行禮,擡頭看着顧寒說:“夏容派人來邀六殿下明日于驿館見面,送信的人已經上山了,還有,夏容進宮了。”

如果說顧寒剛聽到第一句時還會讓夏霁想辦法推了,但夏容的入宮就意味了他們又有了新的動作,那夏霁就不得不見了。

顧寒點頭剛想讓厲回去就聽見他的:“唔,主子我該稱呼六殿下為什麼比較貼切?”

顧寒因為這句話而明顯的停頓一下,随即轉頭咳了一聲掩飾道:“就叫殿下,不然應該叫什麼?”

厲歪頭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下顧寒擺手讓他回去,結果窗戶一開一合,又來了一個人,外頭還隐約傳來行止惱羞成怒的聲音:“清,你跟厲都是什麼毛病,如果是南柯在你們會敢往他衣襟灌雪!”

剛翻進來的清沒理他,隻是上下打量了下床上的二人,莞爾一笑道:“那自然是少夫人啦。”

顧寒的眉頭跳動了一下。

但清趕在顧寒罵人的前一秒,将他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屬下奉将軍之命護小公子身側左右。”

“我不是讓你去盯着大房那一家嗎?你奉我爹的命令,不用,我有行止跟南柯就好了,你快回去。”顧寒想着老頭是不是故意壞他的事。

“不行啊小公子,因為您上次落水的事将軍就把我們五個都罵了一頓,還降了我們幾個的軍職。”清跟顧寒抱怨道:“南柯就算了,他還有軍功壓着,但我不一樣,等哪天回到軍營裡,我難道要從一個士卒做起嗎?”

顧寒卻覺得清說的半真半假,一時沒說話,這讓獨自鬧騰的清有些尴尬。

他揉了下自己的鼻子,不太敢看自家小主子的臉色:“其實啊,今日白天的時候長治帝召見過顧懷意一次,然後人在宮裡沒得多久就離開,屬下覺得,長治帝不一定是安排他做什麼對付我們的事。”

顧寒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分析的挺好,這樣吧,你去自立門戶吧。”

清聽了顧寒的這句話,尤其是“自立門戶”四個字,膝蓋一軟,馬上就跪下了:“主子,屬下錯了。”

這下連帶着一旁的厲也跟着跪了,窗外窺視的行止也悄悄地指窗子關上。

室内靜悄悄地,連夏霁都不敢出聲,隻是看着顧寒掀開被褥下了床,踩上扔在踏闆上的木屐,這才跟着顧寒下了床,拿着一件外袍給他披上。

正巧羅景敲門,說是有一名自稱是祁靖二皇子手底下的人,來給六殿下帶句話,要請六殿下親自去一趟。

夏霁聽了這話就面露譏色,一個小小的送信人都敢要他一個皇子親自迎見,那他的主子夏容,在祁靖時該有多器張。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看到了顧寒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搭在了清的肩膀,指尖都捏白了,清也隻是白着張臉一聲不吭。

于是他離開屋子,給主仆幾人留下處理矛盾的空間,也不好讓清他們幾個在自己面前失了面子。

等到夏霁離開,顧寒放開搭在清的肩膀上的手,清悶哼一聲往前傾倒,幸虧厲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這才沒有在顧寒面前丢臉,細細地喘着氣。

顧寒等清穩住身形,才回到榻上坐着,踢掉了木屐露出溫柔地笑容說道:“你既然是我爹給我的暗衛,那你該忠心的人是我。當然,我也清楚你作為軍中數一數二的斥候,卻要來伺候我這麼一個纨绔,挺不服氣的吧。”

“小公子冤枉。”清将頭低了下去,接着說:“雖說一開始是有這樣的想法……”

“冤枉?這是實話吧。”顧寒打斷他的話。

清趕緊為自己辯白:“不是主子,屬下的話還未說完,屬下後來是真心實意的感到小公的厲害之處,不然說真的,我可能會跑回燕州的。”

顧寒聽到這兒,大發慈悲地給了他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那是我錯怪你了,是我該向你賠罪。隻不過,清你要記住一件事,我才是你的主子。”說完還将清和厲扶了起來。

外廳中,夏霁聽着送信人的話,總覺得夏容似乎還沒察覺他和顧寒是真的相互心悅于對方,還打着“弟弟玩完了再送給哥哥”的想法,一時将手中的杯子捏得咔咔作響。

但好歹最後還是忍住了,隻是将送信人強行留了下來住進了柴房,還怕那人大聲喊叫吵到顧寒休息,還命人将送信人綁了堵了嘴。

等他忙完前廳的事回到偏廳時,卻發現屋裡隻有微弱的燈光,隐隐約約的看不真切,而屋頂上的三人在給他打手勢:人睡下了,給你留了燈。

這讓夏霁的心中湧動着一般暖意,熱意攀上了他的臉,他卻借着夜晚的昏暗逃進屋内。

進了屋才發現顧寒确實睡熟了。

果然,巫毒的帶來的損傷還是較大。夏霁這樣想着,走向另一個小榻坐下。

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去主動招惹顧寒的,畢竟顧斐在顧寒昏謎時找自己談過話,那架勢差點沒吓死他,但好在自己的表現很是讓顧斐滿意,不然顧斐真的會動用搭在刀柄上的那隻手讓自己身首異處。

想到這兒,夏霁就覺得屋内無生起了一陣陰風,讓他不由得害怕。

算了,還是睡覺吧。

但剛躺下的夏霁并沒有什麼睡意,他在想着夏容會與長治帝一向看上哪塊地方,其實也不用想的,因為那個答案呼之欲出,近在眼前。

燕州。

夏霁又想着,長治帝不會真的把燕州讓出去,所以,隻有顧寒能接替那個位子,可這樣的話,顧斐呢?

他的疑問随着顧斐的幾句話而解開——

“我家這小兔崽子就看上了你,我也沒辦法,他向來是個自己拿主意的主。至于你,你但凡敢對他有一點不好,我就……算了那小兔崽子肯定會親手教訓你的,他太狠了,都不用我出手。”

顧斐想了一下,又說:“但凡我能再待得久點,也便宜不了你這小子。”

夏霁當時隻聽出了顧斐語氣中有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意味,沒有反應到顧斐話中的決别之意。夏霁突然坐直了身子,梳理着剛剛靈光一閃帶來的一團亂的線索。

看來顧斐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他知道自己死了,顧寒就能保全下來

因為長治帝隻想讓将軍府留下一人,而顧寒這次的落水就是明白告訴長治帝,顧寒身子不好,可以拿捏得住。

而隻要再給顧斐的死亡定下一個冠冕堂的理由,從而借此重燃戰火,長治帝就可以繼續做他的盛世明君。

夏霁轉頭看向榻上的顧寒,發現對方的被褥随着呼吸起伏均稱,睡得正香。但夏霁心裡卻是晦暗不明的,他不清楚顧寒是否知道長治帝的計劃,顧斐心甘情願的赴死。

但他清楚的是,他從來真正了解過顧寒,他所認識的顧寒,是對方想讓他看見的假像,而今晚教訓人時,那個渾身都是血腥氣的,才是真正的顧寒。

夏霁想到這兒又躺了回去,他卻不知怎的興奮了,雖然他的心裡很不舒服。他在批判自己是個變态的同時,翻了個身後壓住體内的那股火氣睡了過去,卻沒想到顧寒并沒有睡。

顧寒睜開眼,盯着面前昏暗的空間,悄悄地說:“是時候形同陌路了。”

他在和一個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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