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蘇以寒之間的連接線實在是太少太少……
遊輪的甲闆上,蘇以寒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很是茫然。
她前半生就像是黑夜大海中的一隻帆船,沒有方向沒有支撐。
半路遇上了一盞明燈,貪戀它的溫暖與光亮,最後的結果也是被抛棄。
似乎這些年沒有人會一直陪着她。
都是一個人……
夜晚甲闆上的冷風從四面八方灌來。
蘇以寒掏出一根煙,輕輕咬着。
她摸了摸口袋,似乎忘記帶打火機了。
“蘇小姐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男人從身後過來,順手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寒冷驅散,外套了還殘留着他滾燙的體溫。
蘇以寒叼着煙,定定地看着他。
依舊戴着面具,蓄着的長發被晚風吹亂,還别有一番風味。
他伸手,把煙抽走:“學壞了?”
“做演員,哪裡有壓力不大的?”蘇以寒用手扶着欄杆,“以前我也很不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抽煙,不過現在我似乎能夠理解了。”
男人掃了一眼煙身,頓覺熟悉:“三萬塊一根的煙,蘇小姐好雅興。”
蘇以寒眨眼睛:“我有一個朋友喜歡抽這個牌子,所以想買來試試。”
朋友……
男人拿着煙身的手瑟縮了一下。
“什麼朋友?”
蘇以寒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哽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經開始理解了楚江的一些行為和想法。
拍戲光靠表演,确實很無趣……
男人沒再問下去,掏出打火機,用指腹摩擦,點燃火。
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夾着她咬過的煙,煙霧缭繞中,他那張戴着面具的臉顯得愈發神秘。
甲闆上一大一小的背影,望着眼前漆黑的大海,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
已經到後半夜,海面靜悄悄,隻有海浪時不時拍打甲闆的聲音。
駛入公海,遊輪上的派對才算正式開始。
蘇以寒拿了杯果汁坐在一邊,旁觀着這場午夜的狂歡。
果然,用紙醉金迷來形容,并不過分,甚至收斂了。
似乎跨越過那道防線,所有的道德,法律,羞恥都被留在了岸上。
人性的貪婪,荒淫,暗黑……都在這個秘密的小天地無限放大。
舞台中央,男男女女交錯舞動,有錢人的社交方式無比的原始和赤裸。
蘇以寒仰頭喝了一口果汁,露出修長的脖頸。
錯亂的霓虹燈下,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美女。”一隻突兀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個人嗎?”
這遊輪上被邀請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還有一些是娛樂圈底層的明星和小有名氣的網紅來活躍氣氛。
在這裡機遇和危險并存,說在刀尖上舔血都不過分。
如果抓住機會攀上大人物,資源一夜飛升都不是問題。
蘇以寒轉頭,穩穩地舉着杯子。
顯然眼前這個醉漢把蘇以寒當成了狩獵對象。
她眼神疏離:“是一個人,但你似乎找錯人了,我隻是過來看熱鬧的,請你自重。”
“喲!真有性格,我喜歡。”他聽到這話并不惱。
通過穿衣打扮能夠判斷出這個滿臉挂着橫肉的醉漢應該是某個權貴,而且位置還不低。
要不然也不會那麼肆無忌憚和狂妄。
“小美人,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是小演員吧?”他帶着濃烈的酒味逼近,“娛樂圈我可太熟了,想要什麼資源就我一句話的事情。”
蘇以寒态度強硬:“我不需要。”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徹底惹怒了醉漢,他用力揪着蘇以寒的胳膊:“臭婊子!别給臉不要臉啊!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才給你臉的!你們這種戲子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攀高枝!現在又在裝什麼清高?”
這動靜吸引了周圍一小部分的人。
沒有人敢上前解圍,都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蘇以寒。
一個穿着女仆裝端着酒的服務小姐過來勸架:“先生,這位小姐是林少爺的朋友,您……”
還沒等她說完,醉漢大聲叫喚:“整個霧海城我就沒怕過誰!”
“是林京墨那個臭小子的朋友又怎麼樣?我來這個派對是給他爹面子!我看你們是不知道輕重了!我還抵不過一個戲子了!”
服務小姐:“可是另外一個先生你招惹不……”
一隻胳膊幾乎要痛到脫臼。
随着玻璃擊碎,周圍發出驚呼。
那醉漢頭上都是碎渣,血迹從頭上緩緩流下。
他不可思議地盯着起身的蘇以寒,她手上還拿着斷開的杯柄。
蘇以寒冷笑一聲,把東西扔掉,拍了拍手。
她表情冷淡,雙手抱胸:“你惹錯人了。”
晃眼的燈光下,眼前的女人無比冷豔,就像一朵長滿荊棘的危險玫瑰。
那醉漢不可思議地摸了摸傷口,氣急敗壞地朝蘇以寒猛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