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那樣她會粉身碎骨的……
如果不能拿到所有事情的掌控權,楚江根本就護不住她。
要是她要去找别人報仇,楚江肯定會毫不猶豫堵上全部陪她一起。
沈知樂也就算了,可那個人是他父親。
就算他再不喜歡父親,血緣親情還是在的。
橫在中間的他,一直在思考一個萬全之策,可惜沒有……
蘇以寒搖頭:“不會有的,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命。他們回不了頭,我也是一樣,沒有後悔藥的。”
楚江哽住,這件事上他确實沒有資格發言,勸蘇以寒大度。
蘇以寒眼角劃過一顆淚:“楚江,你是個好人。血緣和家族都是生下來就定好的,你改變不了。”
“我希望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能夠袖手旁觀,否則我也會毫不手軟地對你下手。”蘇以寒踩着雕像碎片離去,發出咔嚓的響聲。
果斷又幹脆,沒有絲毫留戀。
楚江想挽留,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口。
别墅大廳一片狼藉,隻剩下楚江一個人。
他靠着牆滑下,第一次覺得很無力,沒有任何支點。
手肘靠着膝蓋,他低頭看着不遠處碎裂的手镯。
滴滴滴——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楚江有氣無力。
林京墨那邊歌舞升平:“怎麼樣?她是不是感動死了?按我布置的場景,什麼樣的女人拿不下?”
楚江沒再開口。
電話那頭的林京墨意識到不對,揮了揮手把旁邊吵鬧的女人們驅散:“怎麼了?她不喜歡嗎?”
楚江垂下手:“不是不喜歡吧,隻是不喜歡我而已。”
林京墨:“多大點事啊,你等着我現在來找你。”
認識了那麼久,他還是頭一回隔着屏幕都能夠感覺到楚江無法掩飾的傷感。
等林京墨趕到已經是後半夜了。
别墅的門是敞開的,并沒有開燈。
林京墨憑借着記憶摸到了開關,畢竟這别墅是以他的名義置辦的。
大廳燈一亮,角落裡的男人便擡起了手遮擋眼睛。
“我嘞個乖乖,你這是喝了多少瓶酒啊?”林京墨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片狼藉,楚江的頭靠在那些堆疊的封面雜志上,旁邊放着數不清的瓶子。
他手心握着什麼東西,一直在滴血。
林京墨蹲下身,挪開酒瓶:“你們這是打架了?給我這房子造的啊。”
楚江搖了搖頭,不說話,繼續灌着酒。
“行了,别喝了。這房子登記了我的名字,你要是喝死了,楚伯父不會放過我的。”他伸手攔下酒瓶。
楚江擡頭,扯了扯領子:“要是我不姓楚就好了……”
“說什麼胡話呢?”林京墨不是很理解,“你從小到大擁有東西的别人幾輩子都得不到,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真的是太矯情了。”
楚江看着掌心,無奈一笑:“可是我隻想要她。”
“你明白嗎?”他搖晃着林京墨的肩膀,“我不想要這些,我隻想要她一個。”
原來是被甩了。
林京墨注意到了他鮮血淋漓的右手。
“拽着什麼東西啊?”他攤開楚江的手。
掌心是一隻沾着血迹的白玉絞絲镯,懂行的人都能夠看出這東西價值不菲。
更何況林京墨知道镯子的來曆。
“怎麼回事?伯母死前留給你唯一的镯子怎麼碎了一根玉環?”林京墨很是心疼,“這是你唯一的念想了!”
“她蘇以寒實在是太過分了。”林京墨憤憤不平,“這東西多少錢都買不到!你平時都好好收着,我摸一下都摸不得,她直接給砸了?”
楚江醉醺醺地替她辯解:“不是她的錯……是我不應該……”
看着兄弟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林京墨直接打斷,拿出教育的口吻。
“要我說要是她那麼不識好歹,你就應該聽家裡人的安排,周家小姐雖然性格直爽,但至少比她懂分寸。像她這樣的,以我們的身份和臉蛋,一撈一大把,哪個不是上趕着巴結?就你當個寶貝一樣供着。”
“起來!”他彎腰扶楚江,“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林京墨罵罵咧咧:“能被碎掉的玉器割傷,也是沒誰了。攤上你們兩個朋友,我這輩子都有污點。你就不能和我學着點嗎?當什麼情聖?”
酒精麻痹了楚江的大腦,隻有這樣才能讓心不那麼痛。
他下意識搖頭,沒經過大腦思考脫口而出:“她是我的……我不要放手……死也不要……”
林京墨:“……”
他深刻意識到愛情這種東西碰不得,楚江是個演員又是影帝,平常很會操縱調控自己的情緒。
這麼些年林京墨就沒有看過他那麼失态的樣子。
準确地來說,就算是失态,那張帥臉也挑不出任何瑕疵,現在這個破碎感十足的樣子扔到女人堆裡,肯定是“屍骨無存”。
“死了都要愛啊,夠深情的啊。”林京墨很是無語,“幸好我過來了,要是你酒精中毒喝死在這裡,我肯定會被父親罵死。”
楚江沒了意識,嘴裡還念叨着:“小寒……小寒……”
林京墨:“多大點事啊,我改天在霧海城海選,選個一模一樣的給你。”
“喜歡蘇以寒這個類型,就給你玩個夠,玩到脫敏。”林京墨費力地擡着他到床上,“兩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女人可多的是。”
林京墨精準點評:“你就是事業太順利,感情才會那麼曲折……”
還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報應。
楚江的報應就是蘇以寒,他的報應就是幫楚江善後……
夜幕降臨,一切歸于平靜,不遠處卻隐隐有着轟隆隆的雷聲。
這是暴風雨來臨時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