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話讓伊利亞斯心髒蓦然慢了兩拍,直覺這人有了壞主意,伊利亞斯還是伸手捧起他的臉,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說了。
“你就是特别好看,翻遍天堂和地獄都再找不到比你更好看的了。”
路西法意識到他似乎和自己不在同一條線上,也不糾正,反而笑着問他:“你又沒見過所有的人,怎麼就知道我是最好看的?”
伊利亞斯的臉頓時熱了起來,但還是堅定道:“我就是知道。”
路西法忽然品出“替身”的意趣了,畢竟“米迦勒”可不會跟他告白,更不會這麼坦誠直白地誇贊他。
罷了,就當他有什麼難言之隐,先縱着他。
路西法将兩人的思維調回到同一條線:“我是問你仿生傀儡的臉好不好看,不是問我自己本來的長相。”
伊利亞斯倏地沉默了。
路西法不管他,找出仿生傀儡的數據面闆欣賞,憑心而論,在人類裡應該算是不錯的長相,但也隻是不錯,遠不及路西法本人勾魂奪魄。
也不怪小刻闆一言不發。
因為伊利亞斯的反應,路西法心情大好,分析起線索來思維都發散了不少:
“既然那個‘老闆’有A市口音,撒旦小時候也是在A市被拐,而且他對那個大耳垂光頭還有點兒印象……說不定幕後黑手真的就是他們這些豪門圈子裡的。”
“孫老二說看到他們欺負一個男孩兒,這幫人裡大概有男女不忌的戀.童癖。在天使學院時出任務你不是也見過一回嗎?好多女人和孩子都被抓走做性.奴了……”
“我仔細想了想,除非是看上我了,否則我實在找不到别的理由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給那麼一大筆賠償了。過幾天讓撒旦以你為由頭開個晚宴,讓我在他們跟前‘不經意’露個面,我不信到時候沒有人對我下手……”
“停——”
伊利亞斯有些頭疼,他突然有些懷疑仿生傀儡會對使用者造成影響,不然路西法怎麼比以往還要跳脫?
對上路西法帶點控訴的表情,伊利亞斯閉了閉眼:
“前面都沒什麼問題,但是後面這個——首先,你現在不是童;其次,他們如果真的想對你下手,賠償金給不給你都無所謂;最後,我不同意你的計劃,太危險了。”
路西法一臉不贊同:“你把我想的太弱了,我隻是打不過你,但全盛狀态下我收拾撒旦都很輕松的,何況是面對一幫人類。”
“路西法,你忘了宋元他們說的了?你現在在這兒不是巧合,有我們不知道的長生種在暗處作祟。”
嚴肅起來的伊利亞斯身上米迦勒的影子更甚,路西法就這麼眯着眼看着,不知死活地給自己找樂子,甚至還頗有閑心的撥了下伊利亞斯的碎發,開口挑釁他:
“那你呢?米迦勒,我剛醒你就出現在我身邊是不是巧合呢?”
伊利亞斯閉嘴了。
……
路西法的計劃還是實施了,因為他們實在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了。
晚宴的理由有些荒唐,慶祝伊利亞斯月考全校第一。
撒旦發了一堆請柬,頗有點自暴自棄廣撒網的意思。然而來的人卻一點兒都不少,畢竟撒旦很少出現在聚會之中,并且晚宴的主人公伊利亞斯連戶口都不在撒旦名下,這樣大張旗鼓的給他慶祝,難免會惹人好奇,讓人另作他想。
路西法微低着頭緊跟在伊利亞斯身後,伊利亞斯敬果汁他就在後面當擺設,端着一副順從好欺的小白花模樣,好不可憐。
這副樣子難免會惹人議論,更有有幾個膽大的湊到撒旦跟前直接玩笑:“小公子年紀輕輕就如此風流,真是厲害。”
撒旦隻笑:“随他去了,隻要将來能把公司打理好,養幾個小玩意兒不礙事的,何況今天跟着他的那孩子懂事得緊,我瞧着也喜歡。”
這話說的便有歧義了,撒旦不管别人如何理解,隻想趁着這機會逗一下路西法,于是對着不遠處陪伊利亞斯社交的路西法招招了手,示意對方過來。
跟伊利亞斯打了招呼,路西法小步走過來。維持着柔弱可欺的人設,對着撒旦小心翼翼:“先生,您請吩咐。”
撒旦眼神掃向桌上的空酒杯:“給我倒酒。”
香槟就在撒旦跟前,外人看來撒旦無非是在折辱路西法,纖瘦白淨的少年卻乖巧得過分,低眉順眼倒完酒雙手遞給撒旦,一副但随君意的模樣。
撒旦抿了口酒,忽地擡起手,酒杯抵在路西法肩上,淺金色的液體沿着層層疊疊的洛可可領緩緩下流,白色衣衫貼在了他的皮膚上。
“先生?”
路西法擡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瞪的極大,仿若一隻不知所措的小鹿,清白無辜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