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抱着枕頭站在白長賀的門口。
白長賀開門看見季遠,微微詫異。
季遠趁機跑了進白長賀的屋子。
白長賀擡眼看天,今日天色極暗,夜空中無星無月,隻有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帶來遠處的雷鳴之聲。
他緩緩關上房門,走進内室,看到季遠已經放開了枕頭,他困惑地開口:“阿遠,你這是……”
這一聲“阿遠”叫的季遠心中微動,他本來就是抱着親近的目的來這裡的。
“你這是……怕打雷?”
季遠:??
季遠連忙否認:“我闖蕩江湖,見慣生死,會怕打雷?”
冷不防,夜空中一條雪亮的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整座景陽城。
季遠怔了怔,就在愣神的時候,身體連同枕頭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
伴随着轟鳴的雷聲,緊緊抱着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
季遠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輕笑出聲:“我是有點怕的。”
抱着自己的白長賀擡起頭,臉上盡是羞愧之色,卻也還在強自鎮定:“可、可能就是暑夏夜晚的雷雨,一會、會便好了。”
季遠看着他強自鎮定的樣子,像極了可憐的大狗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入手的發絲柔軟,帶着男人溫暖的體溫。
就算是在穿書前,他還從未與人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他本來是想借着白長賀手臂受傷,晚上來照顧他,與他睡一張床的。
但是現在借口好像用不上了。
外面雲層低垂,雷聲轟鳴。
魏聖繼放下手裡的書籍,轉頭去看窗外,在他的手邊放着一封墨色的請柬,請柬上隐隐有水紋波動,似乎那不是一頁紙,而是一汪湖水。
一道雪白的閃電再次劃過天際。
電光照亮了雪白的劍身,反射的光芒如一條秋泓。宋清玥修長的手指随意抹過劍身,長劍顫鳴不已。
他轉頭看向在旁邊一直蔔卦的五長老。
五長老正在用銅錢問蔔,然後轉頭看向宋清玥,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可斬。”
宋清玥還是面無表情。
雪白的劍身倒映出他冷峻的眉眼,他的手指再次抹過劍身,劍氣清澈且清,仿若有水氣彌漫其中,随着他指節輕彈,水霧煙籠之氣轉瞬消失。
儀忘言吊兒郎當坐在窗台上,手裡拿着從季遠那裡騙來的槐花釀,一邊喝着一邊欣賞着天空中如銀蛇遊走的閃電。
在他不遠的小案上,同樣放着一封墨色的請柬,波紋輕漾。
魏開平坐在妻子江晚詩的身邊,大手溫柔地撫摸妻子隆起的腹部,一邊孩子氣地對肚子說話:“寶寶别怕,有爹和娘在你身邊,你什麼也不用怕。”
他說着,對上妻子彎彎的眉眼。
這時候,他的門被人敲響了,不等房内服侍的丫鬟去開門,門便打開了,錦姑姑站在門外。
一道雪亮的閃電劃過夜空。
照亮了錦姑姑嬌俏的容顔,隻是她的表情不再妩媚,看向屋内的一對夫妻表情溫柔,聲音卻冷冽了幾分:“二少爺,老爺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魏開平疑惑,看了看江晚詩,又看向錦姑姑:“現在嗎?”
錦姑姑點點頭:“正是,老爺在書房等您。”
魏開平隻好站起來,眼神中全是不舍,他拉了拉妻子的手:“那我去父親那裡一趟,你等我回來哦。”
江晚詩眼神溫柔:“我會等着夫君的。”
蘇雨眠聽見雷鳴之聲,繼續閉目冥想。
旁邊的月桃關上窗戶,不解地看向坐在床上的小姐,不由得問:“小姐,此時外間電閃雷鳴,您怎麼不似往常那樣吸取雷電精華呢?這雷聲勢浩大,且是入夏後的第一場雷雨,最具靈氣。”
蘇雨眠緩緩睜開眼睛,瞥見不遠處由魏家送來的一封墨色請柬,心下更是煩悶,随口答道:“這是水神要開宴的前兆,此天象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來自那位水神的天地感應,這場水神宴……”
她輕輕歎氣,微微垂下睫羽擋住那雙明亮的眼睛,最後看向月桃:“既然二小姐那麼想去,就把請柬也送過去吧。”
月桃笑了一下,粗壯的身體轉過去,一手拿起桌上的墨色請柬:“奴婢現在就将請柬送過去。”
翌日。
儀忘言推門而入。
季遠還在睡懶覺,白長賀坐在床頭正在看書。
儀忘言張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要不要喊出來。
白長賀豎起手指抵住唇,讓儀忘言别喊出來。
儀忘言不屑,但也沒有發出聲音,隻是用手勢問:你們這是幹嘛了,怎麼睡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