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腳步聲漸漸離開，司嬌嬌雙眼無神，她伸手摸摸自己蓬亂的發，眼底下還有那淡淡的眼圈。

“大意了......”

“大意了......”

嗓子啞的不像話，珠霜隻能伏身下去才能聽清楚小姐說的是什麼。

司嬌嬌有一瞬間的清醒，她擡頭對上珠霜的眼睛，緩緩的點點頭。

兩道身影越來越遠，其中一個一瘸一拐，另一個費力的扶着，船艙之内緩緩走出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霍無極伫立在船頭，看着司嬌嬌走遠的身影。

“爺，不跟上去嗎？”

存安不知何時從後面跟上，隻聽那餍足的聲音響起：“要到京城了，嬌嬌兒想怎麼做我都聽她的，定不能讓她始亂終棄。”

存安無話可說，也不知這司小姐到底是給王爺下了什麼藥。

“那陛下那裡？”

霍無極伸手撫摸自己被咬破的嘴唇，招手帶存安下走：“先跟在後面送嬌嬌兒回京，随本王進宮面聖。”

——

“糖人、甜甜的糖人要一個不？”

挑着擔子的小販穿流人潮，最後走到酒幡下站在路邊吆喝起來。

這個位置好，擡頭就能看見戲台，還能解解悶。

一輛疾馳的馬車從眼前過去，前方突然起了陣陣的喧嘩聲。

“小姐，小姐！”

珠霜驚呼的聲音驚擾了睡夢中的司嬌嬌，她蜷縮在絨墊上眯着眼往外看。

“到牌樓了？”

來着司嬌嬌與珠霜，兩人沒有再博霖府停留反而買了一輛馬車日夜趕路。

在司嬌嬌的記憶裡，出了博霖府有一繁華市集，市集後面就是一座高立的牌坊，過了牌坊下的紅燈籠，也就真真到了京城。

想到着，她迷糊一聲：“是不是應該把路引拿出來了。”

“管家！是孫管家！！！”

珠霜略帶疲憊的臉上現在全是驚喜，她前來為司嬌嬌整理衣領。

别看小姐脖子上面幹幹淨淨，這衣衫下的情景，真是叫人沒眼看。

“啊？”

司嬌嬌一下就坐起來了，她眨着大眼有些起懵了一般。

“真真兒的，小姐！家裡來接了！”

珠霜忙慌給司嬌嬌披上鬥篷，自己反身回去繼續駕車往前走，伸手連忙招呼：“這裡，這裡，在這裡！”

司嬌嬌直到換乘了司家的馬車，走了良久她才被車檐上的鈴铛驚醒。

這就......到家了？

珠霜探着上半身與孫管家說的親切，司嬌嬌雲裡霧裡的半挑車簾，仔細的看着周圍的人，景色，還有那一個個熟悉的地方。

她真的回來了。

鼻子一酸，司嬌嬌不知是怎了，她心底沒有什麼波瀾，就是哭個不停，不知是不是近鄉心怯，她此時倒是沒有往日的灑脫。

輕輕放下車簾，她看着珠霜的背影，在低頭瞧着這輛以前自己的馬車，這裡面的陳設依舊是與以前一模一樣。

不知一會兒她該如何面對家人。

不知自己該怎麼開口自己往日的遭遇。

也不知若是叫家人知道自己死過一回，那會如何，司嬌嬌腦子亂哄哄的，就連珠霜轉過頭來都沒注意。

“怎麼又哭了，不是一心想着回來呢。”

珠霜似乎是在笑，她拂去落在嬌嬌兒肩頭上的發，伸手抱住人，安慰着。

“我、我也不知是怎了？就是忍不住。”

司嬌嬌也不知是委屈多，還是高興的多。

“孫管家已經派人回去通報了，從府中收到信，夫人每日都派人出來，歸京的三條必經之路，都有咱們家的人，就為了早些接你回家。”

司嬌嬌聽珠霜軟言細語，心中一軟，哭的更厲害了。

珠霜感受到肩頭的潮濕，她沒有過多的安慰人，反而繼續開口：“約摸着不是派了一路人去沁縣，索性我們在那裡留了個芸娘，也不至于讓家人一直提心吊膽......”

“哇！”

司嬌嬌更是哭個不停。

正當哭的不能自已時，車廂外突然想起鑼鼓敲擊，伴随着悠遠的喊聲。

“司娘子回府——”

“司娘子回府——”

“司娘子回府喽——”

孫管家吆喝的铿锵有力，幾乎叫那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司家小姐回京了，叫這些人都知道，不管傳言如何，他們小姐還如以前一樣。

有相府在後面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