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皇帝舉行秋獵,準允四品及以上官員随行,正三品及以上官員可攜帶子女前往,一則與臣子同樂,二則試探青年才俊的品行。
顧明遠仍舊駐紮在劍南,顧夫人懶得湊這個熱鬧,顧家隻有顧晏舟與顧如歌去了獵場。
“我聽母親與秋稚說,徐孟沈三家的娘子與你關系不太好,甚至對你下毒手,怎麼不寫信告訴我呢?”
“寫信與兄長說了有什麼用?難道兄長的手能從劍南伸到京中來替我收拾她們?”
顧如歌掀開竹簾望向騎着馬跟在車邊的顧晏舟。
“難道你真以為我在軍中就與世隔絕,在京城就沒有半點人脈關系了?我看你就是在拐着彎的罵我管得寬,還在怪我當時沒能在你身邊保護你。”
“才沒有!”
顧如歌放下簾子,氣憤的轉回車内。
“娘子,你就不要與郎君争辯了,你自小就沒赢過。”
秋稚吃着糕點,看着話本,無心一句話中傷顧如歌。
“秋稚,回去你就不要再吃糕點了。”
秋稚被威脅到,不再說話。
“你就知道拿捏秋稚,秋稚放心,如歌不讓你吃,我讓你吃!”
“多謝郎君!”
秋稚笑起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你們就一起來氣我吧。”
顧如歌無奈搖頭。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要生氣,就快要到了,準備下車吧。”
确實快到了,顧晏舟遠遠見看見獵場營地門口站着一隊人馬。
“籲——”
車馬一并停下,顧晏舟翻身下馬,先後将秋稚與顧如歌接下來。
“娘子,是太子殿下诶!”
兄妹二人一起轉頭看過去,周洵微微一笑,顧如歌也彎起了嘴角,顧晏反倒眯起眼警覺了起來。
“欸欸欸,還沒成婚呢!注意着點。”
顧晏舟仗着自己人高馬大的,一個側身就阻擋了兩人的視線。
“好好好,照兄長這麼說,此刻你我二人人就是臣子的子女,他是未來的儲君,難道我們不該上前問好嗎?”
顧晏舟語塞,點點頭,顧如歌輕笑着朝周洵走去。
人越來越近,周洵背在身後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
“臣女顧如歌見過太子殿下。”
“臣顧晏舟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
“殿下怎麼來這裡等着了?”
“母後說等你到了要見見你,孤無事可做,便來看看。”
“不知文昌可否替我帶路?”
“當然行!”
“那就有勞了,臣女的兄長第一次與殿下相見,想必你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臣女便先行一步。”
“顧娘子這邊請。”
顧如歌跟着文昌往前走遠了。
“娘子,你是故意讓郎君與殿下獨處的吧。”
“既然要成為一家人了,是該見見的。”
“文昌大人,想必太子殿下也是早早就在那裡等着了吧。”
“秋稚姑娘真聰明,半個時辰前,太子殿下就在那裡等着了。”
“好了二位,營地人多耳雜的還是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小心被有心之人聽去了。”
“是。”
三人走的到快,須臾便到了皇後帳前。
“長史,顧娘子到了。”
“勞煩三位稍後,娘娘正在見客。”
“是。”
見客?想必是與随性的女眷說話吧。
顧如歌站得端正,幸虧沒有等得太久,漸漸聲音靠近門口。
簾帳掀開,出來的二人,一前一後正是左丞夫人與徐晚竹,顧如歌照例行禮便進去了,可徐晚竹狠戾的眼神卻死死攀咬在顧如歌身上。
“臣女顧如歌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賜坐。”
待顧如歌坐定後,皇後欣賞慈愛的目光仍舊不舍地流連在顧如歌身上。
“雖然告假了幾日,學的東西到沒忘,看來不僅僅是教習掌事誇的那樣聰明,更有看不見的勤學苦練。”
“皇後娘娘謬贊。”
“本宮如今看你是越看越喜歡,你阿娘真真是養了個明珠,不像元嘉整日鬧騰騰的,沒個定性。”
“母後說什麼呢?找了個好兒媳,就要忘了女兒的好了嗎?若是如此,那兒臣日後可要日日纏着皇嫂,決不讓您有半點機會與皇嫂說話。”
周沐沒讓人通報,徑直走了進來。
“你呀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哎呀,不就是行禮嗎?我也會的,兒臣見過母後、皇嫂。”
“快過來坐吧,真真是被養得無法無天。”
“如歌可有見過太子哥哥了?”
皇後與周沐都看向顧如歌。
“見過了,方才在營地門口便就是太子殿下來接的臣女與兄長。”
“您看!我就說嘛,太子哥哥推脫什麼不喝茶了、有事要處理就是急着見如歌,母後你輸了,那方玉石是我的了。”
周沐倚在皇後身邊,十分得意。
“好好好,畢竟少年心性,依照禮制大婚越近便就越是不能見面,趁着如今時候還早,你們多多見面吧。”
“是。”
顧如歌應和着。
“既然如此,母後此時見過如歌後就不該再将如歌留在這裡,趁着太子哥哥沒有政務紛擾,應當放他們二人去看一看獵場秋色。”
“多謝公主殿下美意,此時想必太子殿下正與兄長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