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們也要去四樓,”波特擡頭對佩妮說,“這樣,如果你能告訴我這條通道的機關,我就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佩妮的内心劃過一絲不安:“……什麼?不會是一幅肖像吧?”
“不不不。”波特搖搖手指,黑框眼鏡後閃過狡黠的光,“比那要好上成千上萬倍,看了你就知道了,穩賺不賠。”
“怎麼樣,交易嗎?”
佩妮既好奇又不屑,糾結半晌後:“好吧,我同意。但你得先帶我去看你說的。”
波特聳聳肩:“成交。”
“真小氣,我還想現在就抄近道呢。”
波特爬出洞口,以他為首的一行五人鬼鬼祟祟地溜下樓,穿梭在不停變化移動的木樓梯中。波特和小天狼星徑直拐進四層走廊的右手邊,佩妮蹑手蹑腳緊随其後。他們進了走廊末端的一個廢棄的空教室,四處雜亂地堆放着桌椅,正中央有個被黑布蒙起來的東西,大約有兩人高,格外顯眼。
波特快步上前,和小天狼星各捏住黑布一角,“準備好了嗎?”盧平和佩迪魯圍在佩妮的兩邊,兩個人盯着黑布一眨不眨。
“嘩啦——”黑布滑落,露出一面巨大無比的全身鏡,鑲金的花紋鏡框氣派極了,底下是兩隻爪子型的腳。
佩妮大失所望,這不過就是一面華麗的鏡子,她不用看都知道鏡中的自己現在什麼樣,頭發幹枯,皮膚蠟黃,眼睛裡布滿血絲……
佩妮通紅的目光死死地定格住了。
半晌,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
鏡子中映照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如絲般的淺金色長發松垮地绾了個發髻,她肆意地騎在一把飛天掃帚上,長袍随風翻飛。
女孩的手裡揮舞着一根不起眼的魔杖,各色各樣的光從杖尖噴射,消散在空氣中。
佩妮全身顫抖起來,她絕對不會看錯,鏡中女孩的臉,還有那根魔杖……佩妮站在教室中央一動不動,視線像是被粘在了鏡面玻璃上,一秒鐘也不舍得離開。
“好了好了,下一個。”波特将佩妮從鏡子的正前方推搡開,佩迪魯急不可耐地上前,看清鏡中的畫面後立刻尖叫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過了半刻鐘,他戀戀不舍将位置讓給了盧平,眼神卻依舊貪婪地望着鏡子。
“看見了嗎?”詹姆戳戳佩迪魯,後者吭哧吭哧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盧平看着鏡子,逐漸露出一個有點憂郁的微笑,沉穩地詢問道:“這是什麼?”
“厄裡斯魔鏡。”小天狼星言簡意赅地回答,“可以照出人心底最迫切、最強烈的欲望。”
他淡淡地凝視着鏡面,表情看不出喜怒。
“欲望……”佩妮喃喃,“所以,那隻是一個假象?”
波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它照出來的确實是我們最想要的東西。”
“可是,誰說就一定不是真的呢?”
小天狼星烏黑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他不再看鏡子,而是徑直望向詹姆。
“是啊。”他微笑着輕聲說道,“誰說一定不能是真的呢?”
佩迪魯聞言嘿嘿笑了起來,如饑似渴地盯着那面厄裡斯魔鏡,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塌鼻子緊緊貼上去。盧平則站在一旁,目光遊離,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這就是我的未來。”詹姆神采飛揚地比劃着手裡無形的寶劍,“呼,酷斃了。”
“真想讓你們大家都提前看看。”
他看上去一點也不留戀魔鏡中的畫面,轉身朝向他們四個:“說說看,你們都看見了什麼?”
佩妮的腦中像被閃電擊中似的一片空白,腳步踉跄後退。
詹姆有些疑惑:“怎麼了伊萬斯……喂你幹什麼去——”她轉身奪門而出了。
佩妮像一陣穿堂風飛奔過長廊,兩側陳列着肅穆的盔甲士兵。她沖到紅色帷幕旁的肖像前,銀眉銀須的老頭正盤腿坐在荒蕪的草地上打瞌睡,光秃秃的頭頂随着節奏輕輕點動。
“奧雷留斯,”佩妮壓着嗓子喊道,“奧雷留斯!”
老人茫然地半睜黃色的眼睛,慢慢擡起頭,表情轉變成驚喜。
“噢,你終于來了!”
“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不,你先聽我說。”佩妮急切道。
“顯化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我看到自己在施魔法,跟我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它就出現在我眼前,出現在那面鏡子裡!”
奧雷留斯瘦弱的手臂撐着地,艱難地将自己從地上支棱起來:“鏡子……”
“沒錯,是厄裡斯魔鏡,它照出人們心底最深的欲望。”
“可是誰說那一定不能成真呢?”佩妮飛快地自言自語,“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象我施魔咒的樣子,然後我就看見了。”
“通過我這雙眼睛,切切實實地看見了想象的畫面,這不就是顯化了嗎?”
“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隻要我一直想着,總有一天就能變成現實,總有一天我會像鏡子裡那樣,使出魔法——”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奧雷留斯此時徹底從瞌睡中清醒過來,他矮小佝偻的身體搖晃着走向佩妮,聲音沙啞。
“盡管鄧布利多一直否認,但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有一件東西,能讓你擁有魔法的東西,就藏在霍格沃茨……”
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佩妮的心幾乎就要沖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