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
薄骓決定詐他一下:“牛牛的死和你有關吧?”
男人面色一僵,随後很快嚷嚷起來:“什麼有關,他又不是我推下去的,哪裡有關了?”
他這反應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薄骓也冷了聲,“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麼做連畜生都比不上。”
“你哪隻眼看到我做了?無憑無據信不信我告你诽謗……”
鏡瓷打斷了他的話,“先生,牛牛是枉死的,怨氣深重,将來他會害死更多人。”
他故意說得很誇張很嚴重,但男人完全不買賬,“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殺的他,冤有頭債有主,我……”
忽然間卧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了,女人含着淚站在卧室門口怒吼:“汪盛國!你還有沒有良心,牛牛隻是比其他孩子笨一點,可他也有長大的權利!”
男人再度暴怒,起身就要朝着女人沖去,像是要動手。
薄骓伸手拽住了他。
“做什麼?好好說話,不要動手!”
男人不服氣:“這是我的家務事。”
鏡瓷用力推了他一把,強迫他重新坐下,“無論是不是家務事打人就是不對!”
他示意女人繼續說。
女人抹了把眼淚,“牛牛是個有輕微自閉症的小孩,但是他已經被訓練得很好了,有一定的自理能力,也會主動社交,隻是還不會學習而已,但他、他……”
鏡瓷扯了幾張紙遞過去,“沒關系的姐姐,你可以慢慢說。”
女人哽咽道,“他嫌牛牛太笨了,騙牛牛去了剛建好的商場裡面,牛牛這麼小,他在裡面迷路了才意外失足的。事後他索賠我才發現,他早就給牛牛買了好幾個保險……”
聽了她的控訴男人居然沒有任何心虛:“他這種小孩反正長大了也是拖累我,早死了還能早超生,死賴着隻會影響我,現在公司經營不善就是因為他,我隻是找他算了比賬了而已。”
“可公司經營不善分明就是你挪用公款去賭博了!”
男人立即瞪圓了眼睛,“閉嘴!”
眼看他又要動手,薄骓隻能把他摁住了:“别動。”
男人還在嘴硬:“你算老幾……”
鏡瓷唔了一聲,從小包裡翻翻,找出了一條繩子,“現在牛牛被困在商場裡面無法投胎,還希望你這個親生父親帶他離開商場。”
“什麼、什麼?我要報警,告你們綁架!”
薄骓冷笑着将他綁了起來。
女人有些猶豫:“你們不會要把他帶去……”
鏡瓷眨眨眼,“不會的姐姐,要是四個小時後他還沒回來你就報警吧。”
薄骓朝她點點頭:“牛牛因為這件事被困在商場裡了,我們得消弭他的怨氣,不然他就隻能一直困在人間無法投胎往生。”
女人同意了。
鏡瓷揮舞着狐妖贈送的小鞭:“走,不然抽你。”
眼下是淩晨十二點,他們帶男人走到商場時小朋友的遊戲還沒有開始。
商場裡很黑,薄骓笑着威脅男人:“你要是敢亂叫的話……”
他拿過鏡瓷的鞭子甩了甩。
男人被捆得動彈不得,隻能怯弱地點頭:“好、好……”
他們帶着男人上了三樓,一個小時後,黑暗裡傳來了孩子嬉笑的聲音。
男人瞬間瞪大了雙眼,哆哆嗦嗦起來,“什、什麼?”
他自然聽出了其中一個聲音就是牛牛,頓時害怕得渾身發抖。
鏡瓷吹了一聲口哨,薄骓丢出了照明用的手電筒。
商場頓時亮起了光,一個穿着天藍色睡衣的小孩閉着眼面朝他們,另一個則抱着自己的頭看着他們。
斷了的腦袋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刹那間男人沒抑制住自己的尖叫,“啊——”
鏡瓷快速地往他手上紮了一刀,鮮血頃刻間噴湧而出,他低聲念咒,手指抹了把鮮血,結果一轉頭看到薄骓白了臉沒有動作。
“哥哥?”
鏡瓷催促他,“送人往生的符呢?”
薄骓這才回過神,抖着手掏出了一張黃紙:“這、這個……”
鏡瓷仔細一看:“這個是遁地的。”
薄骓咽了咽口水:“哦、哦。”
“這個……”
“這個是引雷的。”
薄骓連掏三張才拿出了正确的。
鏡瓷把男人的血抹了上去,輕輕走到牛牛面前,将符咒貼到了他手中抱着的頭上。
牛牛的嘴巴還在張合:“爸爸……”
“你爸爸是個壞蛋。”
鏡瓷閉上眼,染了血的黃紙忽地開始燃燒起來,“願你往世投生到一個好的家庭。”
牛牛閉上眼,下一秒他全身都開始燃燒。
男人也開始痛苦的哀嚎,身上有什麼東西被牽引出來融入跳躍的火星之中,幾分鐘後火勢開始減弱,牛牛的鬼魂開始變得越來越透明,很快便消散在了風中。
男人也停止了嚎叫,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沒有了人操控着沉睡,剛剛還閉着眼的小孩睜開了眼。
他醒來後先是一愣,這才看清鏡瓷的臉。
“哥哥?我怎麼會在這裡?”
鏡瓷唔了一聲,睜着眼說瞎話:“嗯,你現在在做夢。”
小孩沒聽清他說什麼,他先是被腳下的男人吓了一跳,一回頭又看到了薄骓,“哥哥,叔叔怎麼暈倒了?”
鏡瓷:“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