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色的曙光透過窗棂,照進殿中,在古舊的地磚上,投下斑駁光影。
浮光中躍動起細小塵埃,如星點般流竄遊走,為這寝殿營造出一種不似真實的夢境感。
被褥淩亂的矮榻上,錦被下勾勒出一雙交疊的人影。
半夢半醒間,沈行約逐漸恢複了意識,感受到一隻寬大的手掌在被子底下,正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亂摸。
昨晚是什麼時候睡下的,記不清了。
斷斷續續的情|欲片段湧入腦海,荒唐而又淫|靡,讓人根本無從分辨,哪些是虛幻,哪些才是現實。
搭出榻沿的手動了一下。
沈行約緩緩睜眼,嗅到一股淡淡的縱|欲氣息。
記起昨夜發生的事,心情有些複雜,然而,長久以來壓抑的欲|望得到釋放,身體上卻很滿足。
他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整個人還挂在蕭拓身上,臉枕着他的胸膛。
蕭拓察覺到他醒了,便将人往前抱了抱。
沈行約略撐起身,仰頭放空了一會,問:
“什麼時辰了?”
蕭拓分出一手,去撈床下的衣服,拿過懷表看了眼:
“辰時五刻。”
說着在他眉心吻了吻,低頭看對方那清澈又帶了點睡意的眼眸。
“你不急着走,也别到處閑逛,”沈行約清醒過來,依舊對他那副不鹹不淡的态度:“就留在寝殿裡等我,晌午前我趕回來,有事情找你辦……”
說着從蕭拓身上坐起,四下張望,要找眼鏡,蕭拓按住他的手,不等他說完,另一手搭在他腰處,稍稍施力,兩人的距離倏然拉近了。
沈行約瞥他一眼:
“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蕭拓低頭時眼中滿是溫柔,唇角翹起,帶着少許的餍足與惬意:“抱抱你,不讓?”
沈行約:“……”
沈行約定定地看着他,倏忽之間,似想到什麼,眸中一動。
兩人對視,沈行約思索少頃,擡手,手指覆在蕭拓五官輪廓清晰的面龐上,往上遊移,遮住了他的眉目。
蕭拓的這個長相太惹眼了。
他的身份特殊,領兵打仗,如果讓手底下的郡兵知道,指揮他們的将領竟然是個胡戎人,那樣一來,軍心必然渙散,到時别說與叛軍作戰,隻怕自己這邊就要鬧大亂子。
而要解決這個首要的問題,最簡單的方法便是給他打一副面具。
昨夜,沈行約将人帶回,消息被封鎖在王宮,隻有他的部分護衛及宮中侍者見過蕭拓,所以要隐藏他胡人的身份并不難辦……
沈行約想到此,修長的手指在他俊朗的眉目間丈量起來。
這個舉動卻令蕭拓會錯了意,湊近過來就要親他,待到兩人呼吸交錯,近在咫尺時,沈行約又‘唰’一下拉下手掌,封住了他的嘴唇。
四目相對。
沈行約眨了下眼說:“蕭拓……”
“嗯。”
“别鬧了,談正事,”沈行約抓過外袍披上,坐在榻邊,把戰事大緻和他說了,又與他分析荥壩邊軍的實力,蕭拓說:“有多少兵馬?”
沈行約:“我帶回的郡兵有兩萬,但你隻能帶走一萬。”
蕭拓目光落在他吻痕斑駁的鎖骨位置,漫不經心道:
“仗打勝了,你準備拿什麼酬謝我?”
聽了這話,沈行約從鼻孔裡輕笑出聲,輕蔑地道:“你就這麼有把握?要是打輸了呢?又怎麼說。”
蕭拓揚了揚眉,依舊雲淡風輕的神情。
沈行約看他這樣,心裡不禁一陣打鼓,忍不住地警告他說:“實話告訴你,老子可就這點家底,輸不起!也經不起折騰,收起你在胡戎時那種不要命的浪法,打起仗來你給我悠着點!”
蕭拓默不作聲,隻是盯着他看,聽到他說‘經不起折騰’時,眸色微動,似是在回味什麼。
少時晨曦透亮,兩人沐浴後,在前殿簡單用過早飯,徐阜等人候在殿外,沈行約匆忙吃了兩口,便閃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駒骊王宮數裡外的城郊,一名裨将按辔緩行,身後帶領着黑壓壓的郡兵,向北而來。
其時沈行約從正殿走出,原本空曠的大殿内,侍者往來穿梭,正為今晚的宴席做準備。
徐阜在他身後,亦步亦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