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州。
燕舟被奪,花千迷恨鐵不成鋼,若不是先前與談從也一戰受傷未愈也不至于連個人也保不下來。但她沒走,因為燕舟口中的密道确實找到了。
那是在院長裡最大的玉蘭樹下,十二年前那場大火早已将這鮮活的玉蘭樹燒毀,如今剩下的隻有枯敗。
随從挖了一天一夜,總算是尋到了機關,五行八卦這方面花千迷懂得不多,但這密道之上的機關出乎意料的簡單,竟也叫她輕易破解了。
幽暗的暗道一眼看不到盡頭,花千迷心疑,吩咐道:“都警惕着,小心有炸。”
這麼個暗道十二年了都沒被人發現,要麼裡面沒東西,要麼進去的沒人活着出來。
一行人才往前踏出幾步,淩空而來的利刃勢如破竹,無數支一同發出。
“小心!”花千迷已經拔劍,淩厲的劍法對上機關,本是輕而易舉的,可那利刃所帶來的沖擊力遠比她想象中的大。
僅僅是三隻,她手心的劍已經隐隐晃動。
“劍氣。”花千迷媚眼一勾,拿出必勝的狀态,身側弟子心領神會替她破開一條路。
于是這人持劍,硬生生将所有利刃打橫抵回去,将一個個缺口堵上。
隻聽“咔嚓”一聲,利刃相撞,再無所出。
“繼續往前走。”花千迷才收了劍,不想地動山搖。晃動來得猝不及防,一瞬間幾乎要将幾人甩出去。
“保持陣形!”
來不及了,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失重感接踵而至。
花千迷連忙抽到狠狠插如石壁,卻不想在石地崩塌的一瞬間,伴随而來的是一陣強陣吸力!硬生生将她人拽入地底。
與此同時,紀庭中已将人帶到了鐘希午的私人别院。
這座别院是離白雲城靠得最近的,也是師兄妹四人常聚之地,對外隻道一富貴人家,進都求生活來。
彼時鐘希午下了朝,甩開身後尾巴後便徑直來了這裡。
“庭中,好久不見。”鐘希午身上穿着耀眼的官服,他将身上繁重的東西取下給了書一,這才道:“上次你入都走得匆忙,也不來看看我這師兄。”
“你哪有時間。”紀庭中往那院子裡一坐,臉色很不好,流光雙刃經過長時間鬥争也帶了些戾氣,看上去倒像讨債來的。
鐘希午低低笑了聲,看向燕舟,沉穩道:“這位想來便是燕公子了,說起來,我與你兄長也算舊相識。”
燕舟奔波一路,早已身心疲憊,是一個字也不想說,但聽聞這人是紀庭中的師兄,也是一下摸清了身份,不敢不回話。
“那個……公子客氣了,叫我燕舟便好,你叫我來是……”
鐘希午:“你不知道?”
燕舟:“……”
他知道什麼?一覺醒來被那老女人抓了,然後又被另外兩個人帶走,然後有流離到紀庭中身邊,最後還朦朦胧胧來到了榷都。
這一系列他都完全沒有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下人上了好茶,鐘希午安撫他坐下,輕聲道:“花語閣被圍,你兄長無力尋你,念有故人之情,所以這段時間,你便暫居此地。”
燕舟整個人都炸了,“花語閣被圍?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不行——”他說着,轉身便要走,“我要回家。”
“你回去隻能找死。”紀庭中的雙刃搭在燕舟肩上,将他逼停,“你兄長自身難保,你回去還得分心護你,别給他添麻煩。”
燕舟一把推開劍,“那我也不能叫兄長一人面對!”
“誰說他是一個人。”鐘希午柔聲笑了笑,将熱茶遞上。
紀庭中已經起身,“已經有人在幫他了,我也會即可前往,放心,他死不了。”
“可是——”
“别可是了。”紀庭中冷聲道:“你去了也隻會添堵,留在這,你兄長會來接你回家的。”
燕舟啞口無言。他一個習武廢材,這麼多年也才到七品,放在整個江湖中也是笑話一般的存在。
他幫不上兄長,也助不了花語閣,到頭來還得别人費盡心思救他。
他恨自己如此堕落無用,可天賦之外,他再努力也隻能達到如今的水平,上不了台面的廢物。
“我……”燕舟喉嚨哽咽,内心酸澀,再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他清楚地明白這兩個人說的話是對的,他去了隻會給花語閣添麻煩,什麼都做不了。
“紀姑娘,拜托你了。”燕舟誠懇道:“我會乖乖待着,再不給你們添麻煩。”
紀庭中從他身上看到幾分當初的燕铮模樣,她移開眼,低聲道:“不用謝我,你要謝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