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和這一代的六眼感情還蠻好的,上回救那家夥的時候,夏油傑抱着五條悟殘缺半個腦袋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場面極度悲傷。
如果不是知道六眼還有救,我也會跟着掉兩滴眼淚。
“你也沒有睡,不是嗎。”
我不睡覺是因為該到點吃宵夜了,但隻買了一人份你懂吧。
我盯着他看了會,将盒子遞給他,夏油傑搖頭。
“學長,我不抽的。”
“真的嗎?”
“對呀。”夏油傑眼眸彎彎。
年紀大的人總不該和孩子計較,一直奉承這個理念才沒有被五條悟氣死的我,領着夏油傑回屋了。
這頓飯你是蹭定了對吧,那就去洗菜。
我很喜歡用各種廚具做菜,享受着食物在熱水裡沸騰,撒上調料,擺成我愛的樣子,被吃進肚裡的過程。
很慶幸能醒在這個時代,就連幾十年前在便利店買過的那種廉價幹澀的小面包都異常美味。
我喜歡這個時代。
夏油傑給我夾了快油豆腐,動作自然。
“學長很喜歡吃東西嗎,經常會看到你半夜跑到自動售賣機買東西。”
“嗯。”
胃袋被各種食物填滿的時候,會讓我活着的真實感,這種淺嘗辄止的快樂是從前都不曾體驗到的。
“仙台有一家很好吃的芒果布丁,下一次任務地點正好是那裡,我會給學長帶一份,味道很不錯。”
“金額告訴我,我轉給你。”
“......”夏油傑握住筷子的手一頓。
我将一勺豆腐送入口中,擡眸朝對面的人看去:“你應該有我的通訊号吧。”
他笑容未有變化,安靜幾秒說道。
“好啊,那我們加下聯系吧。”
送走夏油傑後,我獨自洗着碗筷,放在桌旁的手機振動了幾下,我點開一看,是夏油傑發的消息,大概意思是夜宵很好吃,就用芒果布丁作為回禮。
實際上,我的賬号一直用真實照片,因為教給我使用手機的那位姑娘告訴我賬号是人們在網絡的另一張身份,要足夠真摯,熱情。
後來知曉可以換頭像後有考慮過要不要換一個,我的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三四歲的阿傩,櫻色短發,眼睛大大的,臉蛋白嫩又帶着嬰兒肥,赤腳蹲在桃夭樹下死命搖晃樹枝的畫面。
好遺憾那個時代沒有手機這種工具,我可以拍好多他小時候的照片制成相冊。
第二日早晨,我本打算直接去白鶴神社回收東西,一直不通行的直達車上卻等來了虎杖悠仁,他背着雙肩包,穿着高專的制服,熱情洋溢的跳上專車。
看到我的瞬間有些心虛,有大着膽子打招呼。
“過來坐。”我用眼睛瞟了下面前的座位。
虎杖悠仁話很綿密,還沒等我問什麼,他就大大咧咧的把行程吐露幹淨。
聽他說完給爺爺掃墓的具體位置,我忽然意識到,那不就是神社的方向嗎。
我翻出一個糙米飯團遞給他:“吃嗎。”
虎杖悠仁搖頭拒絕:“出來的時候吃過啦,我不餓!”
随着專車響動,慢騰騰的沿着道路行走。
我嘴裡咬着糙米飯團,經曆了太多後我更喜歡漫無邊際的發呆,懷念過往。
路上,虎杖打斷我很多次,問了不少問題,直到我不耐煩的回他:“上課時有沒有認真聽夜蛾講課?打開你的咒術編撰詳摘到36頁左三行就能找到答案。”
虎杖悠仁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氣球,慫了一會,蔫叽叽的小聲說:“好厲害哦淺川哥,你怎麼知道的?”
“不要學硝子。”我凝視他的眼瞳,心軟了些,“那本書是我寫的。”
夜蛾正道一直言行教導這群孩子們的基礎知識,基本術式使用原理,乃至三百年前有關咒術界曆史的編撰資料都有我的筆迹。
這是我搜查阿傩下落的那些年,在五十鈴家穿成千百年的書籍裡仔細翻閱,彙總編撰的一些東西,之後把一些沒用的送給了夜蛾,沒想到他居然覺得有用,二次修改添注了些資料後用作教材。
我完全可以給他複寫出我曾經學過的所有知識,包括加茂和禅院善彌曾經教我的那些東西,我把這些手把手教給了阿傩,他學的很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總而言之,我還算有點用。
虎杖悠仁嘴巴長大,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驚訝。
我有點開心,彈了下他的腦袋:“回頭都教給你,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