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漫的笑容又浮現上圖梨克的臉頰:“那我先去取信啦!”鉗子松開了她褶皺的衣袖。
“等等!你去哪裡取信?”
“在布羅賽格宮殿。”圖梨克摸出兜裡的便簽。
“我和你一起去。”剛剛發生的事情讓珂蘭納不得不警惕起來。
圖梨克帶着她走到了宮殿的後花園,然後轉了兩個拐角,開始上樓梯,珂蘭納覺得這個路線的每一步她都異常熟悉。
圖梨克在三樓的位置停住了,松開拉着她的手:“就是這裡啦,我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嗯,不過她恐怕不能了。
今天的大陽台隻射進一束狹窄的三角形光,珂蘭納的腳尖踩在了光點的位置,房門口打盹的士兵立馬敲了敲腦袋朝她舉起電鳗棒。
她好歹是一個護衛長,這麼弄得她像一個刺客一樣。
“有情況,有情況!”一旁的侍衛朝着通訊儀裡面大喊。
“我隻是陪她來。”珂蘭納指着圖梨克解釋道。
士兵正要敲門,刻着沙畫的雙開門從裡面推開:“吵什麼呢?”
看着臉上都被電鳗棒反光成了藍色的珂蘭納依德林可謂大驚失色。接下來,他快要站不穩了。
“你這個膽小鬼怎麼一大早就跑了?”
幾根電鳗棒緩緩放低了,士兵都用一種很複雜的神情看着依德林。
他硬着頭皮說着要詢問來訪情況,了解後,把戳着太陽鳗信戳的信封遞給了圖梨克。
“讓人先進來。”老者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
依德林馬上轉身進去:“您指的是?”
“讓送信的人先離開。”
兩人的聲音和蚊子一樣小,珂蘭納貼在了門上聽。
随後,便恭敬地走了進來。
歐内特比那天看起來還要蒼老,他的臉頰幾乎和血肉沒有聯系。床周纏繞上了格式各樣的管道,比兒童樂園還要豐富。整個房間裡最有生機的就是陽台了,珂蘭納第一次直觀地感受道了如薄紙片一樣的生命。
珂蘭納站在床前鞠了一躬:“您好,首領。久聞大名。”
歐内特突然變得祥和起來:“第一次見到本人,比報紙上的還要高大些。羅青鳍魚生物格都能順利解決,可想你不是一般人。”
“您過譽了,是上将的犧牲換來的。”
“咳咳……咳。”歐内特的面色不太好看,依德林慌忙地扶住他。
老者終于平穩下來:“你這麼崇拜諾菲?”
珂蘭納平穩地回答道:“每一個北城軍校的士兵都會崇拜諾菲。”
“你那天來過這兒嗎?”歐内特歎了口氣,望向窗外。
“那天隻看到了窗台的一角,今天才得以見到您陽台的全貌,實在是明媚動人。”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那天我就應該來慰問您。”珂蘭納語速變得緩慢,歐内特又嘔心瀝血地咳起來。
“您先喝點水,有珂蘭納這樣的護衛長您盡可放下心就好。”依德林把杯子端到了歐内特的嘴邊。
他小小地抿了一口:“軍方那邊我是放心的……不過實驗室……”老者皺眉看向珂蘭納。
珂蘭納一直的沉默被依德林打斷了:“實驗室的事不是都交給我了嘛。”
“你今天的話格外多啊。”老者眯上眼:“行了,你們先離開吧,不用圍着我這個老骨頭轉了。”
歐内特把把餘光都聚焦在了珂蘭納領口褶皺花邊裡沾着的一顆銀色珍珠上。
珂蘭納一路趕到了軍事基地,她要去看看那幫魚崽子幹了些什麼好事情。
隻見圖梨克抱頭蹲在門口指向一個眉頭緊皺,看起來十萬火急的男人:“這個有臆想症的瘋子,能不能來個人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