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陸無憂,耽誤了林子風原本要去赴約的行程。
饅頭很快就再次帶來消息,那位餘姓商人還留在中州,時間重新定在了次日。
次日一大早,林子風就匆忙的做完聞老布置的功課,在沈卿塵點頭之後,這才從終于得閑出門。
沈卿塵看着林子風匆匆離開的背影,頓了頓,什麼都沒說。
林子風今日确實是挺匆忙的,大概是因為聞老太過生氣,導緻師兄今日檢查他的功課都比以往細緻不少,耗費了不少時間。
原本他上午就應該出門,時間生生被拖到接近正午。
雖然晚了,可既然是約好的,那還是應當去。
他是拒絕了和師兄一起吃飯的邀請出來的。
隻是,當他目的地附近,卻不見饅頭的身影。
重活一世,林子風雖然和上一世一樣,很看重錢财,可他比上一世更加惜命。
見狀不對,他便改了路線,徑直去了饅頭家。
來開門的是個已然長高了許多的秀氣小姑娘,那小姑娘見了他立刻臉上都帶起了笑,驚喜:“大哥哥!”
林子風點頭進屋,不動聲色:“長高了些。”
包子點點頭,歡喜的拿出自己最愛的果茶斟上一杯,放到林子風面前:“嗯!我還長胖了!”
就像長胖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重大的事情。
林子風抿了口茶水,注意到今日似乎隻包子一人在家:“跟先生學得怎樣了?”
在這裡落腳之後,饅頭就請了先生來教他們識字,方便今後生活。
包子鼓鼓臉,有些嬌憨:“先生誇我很聰明!包子現在不但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會寫大哥哥的名字和詩句了!”
林子風寒暄幾句,這才狀似不經意的問:“今日你一人在家?”
自從金林那件事發生之後,饅頭帶着所有小孩來了中州,就将人分成了幾波,分散在中州各處落腳。
以防再次遇上上回那種情況,被人一鍋端了。
住在這裡的隻有饅頭、他這個放在心尖上的妹妹,以及他最好的兄弟大餅,還有林子風之前見過的小少年油餅。
包子秀秀氣氣的道:“哥哥今日一大早就出門了,大餅哥和油餅昨日說去買糖人一直沒回來……”
孩子其實最擅長察言觀色。
說到這裡,包子像是才反應過來什麼,看着林子風忽然有些怯怯的問:“大哥哥,哥哥他們是出了什麼事了麼?”
哥哥他們很少在外過夜,可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他們偶爾也會在外辦事,待上好幾日才回家。
隻是,上次就是這樣,他們原本過得好好的,哥哥忽然帶着一身傷匆忙趕回,立刻就讓他們收拾東西搬家,連日用都沒帶上。
她跟着小夥伴們惴惴不安的匆匆離開金林,在城外破廟戰戰兢兢的躲了好久都等不來哥哥,簡直給她留下了陰影。
林子風沉默了一瞬,摸了摸包子的頭,出口的話轉了方向:“乖乖在家,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會把他們帶回來。”
包子看了林子風半晌,想着哥哥說過的大哥哥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這才定定的點點頭。
林子風踏出那屋,直到門被關上,他才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扉。
他原本不應該這樣安慰屋裡的小姑娘,并許下承諾。
要想在這個隻是看似安穩,實則弱肉強食的世道生存,最好的生存方式是學會直面生活的殘酷。
雖然過程殘忍了些,可那才是最正确的生存方式。
若是有一天,包子離了她那一直護着她的哥哥的庇護,才能依然好好生活。
林子風收回視線,朝深巷外走去。
可能是和他那個心軟又慈悲的師兄待在一起太久了,今日看着那小姑娘幼崽般驚慌無措的眉眼,他竟然也會有不忍的時候。
-
三人都無故消失,若是對方能找到他們住的地方,他今日也不會在屋裡看到包子。
一個又一個的名字浮現在林子風腦海,又被他一一劃除着不可能的人。
很快林子風就在包子所說賣糖人的地方打聽到兩人的消息。
又在不遠處小巷裡看到了已經幹涸發黑的血迹。
這裡雜亂,并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隻是在離開的時候,忽然,林子風想起什麼,他腳步一頓。
并沒有耗費太多的精力,隻用了一天的時間,林子風就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确切消息。
在中州,隻要你付得起相應的價格,打聽清楚一個人并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是才到中州不久,沒什麼根基的外地人。
林子風鬼魅似的出現,面無表情的堵住屋子裡唯一的去路。
王大鵬則是抖着腿、扶着桌子被吓得一機靈。
可能是被驚吓得太狠了,一股溫熱順着腿直接就流了下去。
分明他的體型是林子風的3倍,此刻卻直接在一打照面之下被吓尿了。
這着實也不能怪他。
王大鵬也是後來才知道,他花重金找去要林子風命的人不但沒有完成任務,還都斷送了自己的殺手生涯。
他們無一不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其中有一人還直接被齊肩斬斷了手臂。
這也是為什麼他隻敢找小乞丐們報仇,卻對林子風這個始作俑者能避就避。
這煞星一個就已經夠吓人的了,竟還有個瘋子當寶貝似的在他身邊要護着他!
簡直了!
隻是……這人怎麼知道他住在這裡?還忽然找上他?!
若是早讓王大鵬知道林子風也在中州,他說什麼也得躲着對方,繞着走!
“人呢?”林子風冷淡的問。
王大鵬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誰。
畢竟,和他們兩人都有交集的人屈指可數,剛好又這麼巧,他前腳剛幹了事,這人後腳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