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老路過,在旁邊看得樂呵:“小子風今日倒是很有禮數。”
這要是放在平日,他指定還伸着手讓他師兄将他每根手指都擦幹淨呢!
兩人都未搭話,聞老像是并未發現兩人的反常,隻樂呵呵的逗弄着他嘴裡說着“麻煩”的小娃娃。
聞老見小娃娃不理會自己,立刻搬出小當歸的最愛:“小天麻,想吃冰糖葫蘆嗎?”
林子風:“……”
沒有時間養小娃娃的聞老,竟然在一夜之間,連小孩的名字都起好了。
見小天麻那雙聽到吃就發亮的眼睛朝自己望來,聞老樂道:“小娃娃們嘛,總不能一直關在家裡,不如帶我他去街市玩玩。”
小天麻立刻就拽着林子風的衣襟興奮的搖晃,像是要立刻就出門去。
小蘭拿着帖子匆匆而入。
“公子,有人求診,重金求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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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風蹲下身,咬了一口被遞到嘴邊的糖葫蘆,摸了摸小天麻的腦袋,看着店裡還在給小天麻打包零嘴的聞老,有些無奈。
就算是他都知道,小孩是不能吃那麼多零食的,會壞牙。
可叫嚷着不帶孩子的人,卻不管不顧,正大包小包的買。
小天麻扯了扯林子風的衣袖,表示要去街道對面看看。
林子風認命的牽着孩子去對面捏面人的攤位上。
其實,他是真的挺好奇,師兄今日是去給誰看診,又或者壓根就不是看診。
那下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家。
朱妙兒昨日才在陸無憂的生辰宴上,毫不避諱對沈卿塵的欣賞,今日帖子就送了來,由不得林子風不聯想。
林子風翻遍了自己前世所有的記憶,也沒找出絲毫朱妙兒和“葉青”有交集的記憶。
亦或者,隻是他不知道?
一人忽然出現在林子風的視野,見林子風點頭,饅頭才朝他走來,兩人并身而立,饅頭佯做買家,對面前的面人挑挑揀揀。
“哥,大生意,就在今晚!”
林子風朝着年過半百的攤主指了指小天麻:“給他捏一個。”
這才朝饅頭點頭。
攤主問:“捏什麼形兒?”
小天麻對攤位上的面人都不滿意,流着口水仰起頭,指了指身邊人。
饅頭回道:“隻是,這看診的地方着實有些奇怪……”
“哪兒?”
“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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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林子風如約來到目的地。
隻是,在上船之前,饅頭卻被攔了下來。
饅頭有些着急要跟上,和來人起了争執,林子風隻是搖了搖頭,獨自上了船。
船在林子風上船之後,就離了岸,幽幽蕩在水面。
“主人在裡面等您。”那人說完就留在了原地。
林子風點頭,朝大船深處走去。
一切都是昏暗的,無論是場景還是色調,都莫名讓林子風感覺不适。
直至走到倉門處。
倉内有低低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正在極力忍受痛楚,隻是這聲音,怎麼聽,怎麼有些熟悉。
“吱~呀~”門被推開。
林子風踏進門内,見到正背對他而立的那一襲紅衣,這才勾起林子風已經差不多被遺忘的糟心記憶。
對方應聲轉頭,那擡起的修長指尖處的利器,折射出金屬的光澤落在那人臉上,襯出對方略顯蒼白的膚色。
而那人面前,被十字木樁綁好,頭發披散,衣衫大敞、胸腹上已布滿道道血痕的人,則是瞪圓了眼。
就像是原本奄奄一息,可在見到林子風的瞬間,就猛的忽然有了力氣。
驚訝、不可置信、努力認真盯、憤怒到快要噴火的表情一一在對方臉上閃現。
“我們又見面了。”男人慵懶卻饒有興緻的聲音響起。
同時銀色小刀,抵上木樁上被堵住嘴男人的胸前,輕輕劃拉下一道新的血痕。
木樁上的男人豐富的表情轉瞬不見,隻哭唧唧的露出驚懼的表情。
“啊!”
“砰”的一聲,門應聲從身後被關上。
林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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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塵很少上門給人看診,一般看診的地點都是在對方家裡。
可這次。
沈卿塵環視周圍,看着湖上的那座畫舫,這怎麼看也不是一個卧床不起的病人會待的地方。
沈卿塵駐足岸邊。
待進入畫舫,屏風之後出現一道倩影。
有侍女來,紅色的絲線被帶出。
男子和女子本就有别,沈卿塵診脈之後一如往常每一次看診,提筆留下藥方,囑咐好注意事項就要走人。
這時,屏風裡卻傳來女子嬌軟的聲音:“葉大夫這就要走了?此處景色頗好,畫舫現在還無法靠岸,葉大夫不如在此欣賞片刻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