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今日好不容易搭線,參加到這個聚會的人立刻附和:“可是因方才吹了風?應當是不舒服了,才如此興緻缺缺。”
方才陸時晏在他們之中可是興緻最高的。
陸時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邊人,不語。
衆人都在關心陸時晏身體,而素日對他最關心的人,此時卻顯得心不在焉。
是因為沒有見到林子風?他方才瞧得清楚,在發現屋裡的人是葉青之後,宋懷安分明是在找屋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身邊随侍的小厮機靈的将陸夫人一早讓人備好、專屬陸時晏的湯藥拿來,陸時晏卻揮手,讓其拿下去。
他現在哪裡還喝得下。
大夫就在面前,陸時晏哪能裝病,隻轉移話題:“老毛病了,多虧了葉大夫,已經好了很多。葉大夫可是第一次來這裡?”
立刻就有人應和:“那葉兄就是來對了,這可是來中州必來之地。”
“想要看遍中州最好的景色,來這裡必不會讓你失望,這裡離岸之後白日清幽,遠山近景,一覽無餘,而最美的景色卻要等到晚上,可觀腐草化螢之盛況。”
“特别是這裡的房間也不知道這畫舫主人是如何做到的,無論你是吟詩作對,還是彈琴奏樂,都不會影響到其他屋子的人……”
正說到這裡,衆人就不免想起一刻鐘前,大家是怎麼和面前這葉大夫遇上的,有的人話語間立刻就帶上了一些暧昧。
“這其中的妙處嘛,相信葉大夫已然知曉~”
“筆墨紙硯準備好了?”一道聲音生硬的插進來,中斷了這個話題,是宋懷安。
沈卿塵視線卻落在了面色有些蒼白的陸時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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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姓秦名鶴之,是朱家的親戚,你最好将我放了,不然,你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秦鶴之無視掉哼哼唧唧威脅的人,轉而打量起林子風來。
見自己今日抓到的小兔子依舊鎮定自若,臉上并無絲毫的驚慌之色。
這簡直和這屋子裡的另一個,被劃幾道眼淚就已經流了一臉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秦鶴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滿意的舔了舔唇。
周文禮在痛叫之後,帶着哭腔,終于憤懑出聲:“林子風,我真是沒想到你是這樣人面獸心的人,就算你想要玩弄我,你大可以自己來,找人将我綁來算什麼事?!”
“而且,你哪裡需要這麼大費周章,隻需要說一聲,我難道還會推辭不成?雖然你對我是過分了些,可你怎知我不會同意?”雖然這下手着實是比平日他自己玩的那些,是狠了太多。
林子風:“……”
原本怕疼的周文禮一看到林子風,色字當頭,馬上叫嚣道:“你……你自己來啊,你讓其他人來算個什麼事?!你……”
下一秒,周文禮的嘴裡就被塞進一塊布帛,那未完的話就被堵在喉頭。
“聒噪。”秦鶴之陰郁轉頭,又變得眉目柔和:“還滿意我送你的見面禮麼?”
林子風皺眉,一時間摸不透面前瘋子的目的:“你想做什麼?”
若是要對付他,直接将他也綁了來就是,哪裡還用如此大費周章拐彎抹角的将他引過來。
秦鶴之将手裡染血的銀質小刀放在桌上,轉而挑了一把幹淨的,朝林子風走去:“自然是想讓你也體會體會,這其中的樂趣。”
若是将張牙舞爪的小兔子,也變得和他一樣……
幹淨天真的皮毛,被染上紅色,在痛苦絕望裡掙紮不能,也掙脫不掉……
會咬人的小兔子,又會是什麼表情呢?
那一定,有趣極了。
一想到這裡,秦鶴之就控制不住的亢奮,就連手臂都因為激動微微顫抖起來。
林子風見對方狀态有些不對勁,隻悄悄靠近,可林子風還沒有出手,對方就鬼魅回身,将他定在了原地。
林子風隻能僵硬站在原地。
秦鶴緩步之走到他身後,脖頸微微一痛,是利器劃開皮肉的感覺。
随後,便是溫熱的鼻息,有黏膩的觸感在脖頸滑過,随後傳來舔抿的聲音。
秦鶴之贊道:“你的味道一如我想象的美味~”
精緻的銀色小刀被放進林子風手心,秦鶴之握住林子風的手,将刀刃放到面前人的大動脈上,比劃。
“你如今是大夫,自然知道這裡下去,隻要輕輕一下,不出半個時辰,他就能成為一具屍體,這人對你心懷不軌,這不應該是對他最好的懲罰麼……”
惡魔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那刀刃停在動脈上就不再動,林子風原本僵硬的身體忽然有了力氣。
是被解除了穴道。
“你還記得當時在你之後被我帶走的男人嗎?他可不乖,還想着逃跑,逃走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的,那些懲罰原本應該是落在你身上的。”
“可現在,我有了更好的主意,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特别的,你應該和我站在一起,共享美味~”
“當然,我可不會勉強你,今日隻要他死了,你就可以安然離開這裡,怎麼樣?”
秦鶴之像一隻親昵人的貓咪,将頭從林子風身後,放在他的肩頭,蹭了蹭林子風的臉頰。
周文禮原本蒼白的臉,在看到林子風的時候有憤懑過,看到林子風走近甚至期待過。
可當他真的聽清面前兩人說的什麼,又要林子風做什麼的時候,他臉上刷的一下退去了所有的興奮顔色,隻餘恐懼和蒼白。
他死命的搖頭:“嗚!嗚嗚!嗚嗚嗚……”
眼裡還含着淚花,再沒有比現在更狼狽的時候了。
惡魔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你還在猶豫什麼?”
一如記憶裡,讓他做選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