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撞上了浴池銜接處,被什麼東西擋住。
腰被牢牢箍住,嘴被迫張開,被控制着脖頸仰着頭迎接。
林子風怒氣未消、震驚又茫然,直至有一種會被連着皮肉吞噬的恐慌感,由脊背竄上腦門……
混亂中,他咬了一口對方的尖尖,他甚至嘗到了血腥味。
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何時兩人已經上了岸。
他仰躺在浴池邊的石闆上,衣衫淩亂。
原本半束發的發冠都歪了,頭發打濕貼在身上,就連裡衣都隻将将挂在臂彎。
而俯身在他上方的人倒是衣衫完好,甚至隻是衣襟微開,雙臂撐在他兩側,黑眸沉沉,因才和他分開,距離又極近,所以還能看清嘴角還牽連着一絲銀絲。
此時的沈卿塵,和平日一點都不一樣,看林子風的眼神……就像是看他平日裡最鐘愛的的那些醫書。
一樣,好似又有哪裡不一樣。
林子風無暇顧及,本能的覺得他們不應該是這樣。
他狼狽在對方撐起的空間裡回身,胡亂伸手用手背擦掉自己嘴邊留下的水漬。
膝蓋才觸到石闆,正要爬出去,卻在一瞬間被攬着腰拖回。
身後的人身體覆蓋在他身上,兩人衣衫盡濕,溫度相依。
“不會有下一次了,可以……原諒我嗎?”
左臉被蹭了蹭,竟然讓林子風不合時宜的想起梧桐山留下的紅眼小兔子蘿蔔。
它央求着要吃蘿蔔的時候,才願意伸着腦袋來蹭蹭你,平日小當歸想要貼貼臉,那隻能是妄想,一蹦蹦老遠,捉都捉不住。
“不會有下一次。”林子風餘怒未消,喘聲道。
他也不會允許再有一次……不然,不然他定會讓沈卿塵後悔!
雖然還未想好如何才能讓沈卿塵後悔。
林子風覺着沈卿塵似乎現在才回到了平日的狀态,說話柔和,再不見方才的強勢。
可又好像和平日有哪裡不一樣。
“嗯,我保證。”
是……太過溫柔了。
耳垂忽然溫熱又濕潤,被包裹了一瞬。
林子風整個人一顫,手和膝蓋都軟了下去,差點趴在石闆上。
不過因為腰被撈住,身後的人弓着身,腿彎和他腿彎相貼,也腹背相貼,他此刻更像是陷在身後人身體裡。
所以這才沒有落下去。
耳邊有很輕微的悶笑聲。
這一折騰,林子風那餘怒也消散許多,此刻還剩些氣悶。
可現在狀況顯然詭異非常。
哪怕是這兩世加起來,他也未曾遇到過這種情狀,更不知該如何反應。
所以,靜默片刻,林子風才出聲道:“師兄……我洗好了。”
耳邊卻傳來似是疑惑聲:“嗯?”
林子風稍微動了動,掙不開:“我說我洗好了。”
耳畔再次被碰了碰:“前面一句。”
?
他還說了什麼?
林子風回憶着遲疑,難道是:“師……兄?”
林子風忽然就被輕輕放在地上,身後傳來重新入水的聲音。
-
林子風在黑夜裡眨了眨眼。
他仰躺在床上,旁邊是他今日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離開這間屋子的人。
他确實是将人留下了。
可和他想的,又不太一樣。
這屋子還有一方矮榻,原是不必睡一張床。
雖說他之前和沈卿塵也不是沒同床共枕過。
可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此時很亂。
之前他确實是利用過沈卿塵一次,不對,要真算起來也不止那一次。
所以,今日對方将同樣的事情對他做回一次,也應當。
腦海很突然的閃過聞老的臉。
雖然他未曾見過别人家,師兄弟是如何相處,可怎麼相處,也不會是他今日和沈卿塵這樣。
身旁人呼吸均勻,顯然是睡着了。
林子風這才翻身朝外,側身看着那張完美睡顔。
嗯,應當再沒有比這張臉更好看的了。
此時林子風面對的分明是一張沉睡的臉,可卻讓他忽然想起在浴池裡,那雙看着他的眼睛。
眼眸沉沉,盛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欲色。
對,是欲色。
當時他隻顧着憤怒了,此時他才異常遲鈍的反應過來,當時哪裡哪裡都不對的情況是為何。
可,就連沈卿塵那個時候的模樣,都不會讓人不适,甚至……
很突然的,此刻的林子風表情僵硬在臉上。
林子風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情事淡薄的人。
畢竟在上一世,他一直都沒有什麼需求,更無需有人相伴。
就算是他喜歡的宋懷安,說出來可能都沒人會信,他對宋懷安也從未有過欲念。
可現在,他竟然會對一個睡着的人,比方才在浴池更甚……
一杯冷茶下肚,半晌平複。
林子風有些發呆。
雖然他決定利用沈卿塵,可也僅限于利用。
他從未想過要真的和沈卿塵怎樣。
今日的沈卿塵過分奇怪了,今日從浴池出來,他就檢查過屋内。
茶水并無問題,确實是有助興的熏香。
可這點對他來說都無礙,平日慣會用藥的沈卿塵又如何會中招?且就算中招了他又如何不能化解?
林子風視線落于矮榻,忽然發現一物。
醒酒湯。
這醒酒湯不知為何少了一半,原是給他的。
林子風皺眉,端起,又拿起一杯冷茶細看,忽然頓住。
這茶水沒問題,醒酒湯也沒問題,可當同時喝了茶水,再喝了醒酒湯,再吸入那熏香,那就有問題了。
沈卿塵善治病,不善此類歪門邪道,若是不知,也不是不可能。
林子風一張臉都要皺起來了。
難道是沈卿塵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确實是喝了茶和半碗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