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逗逗還挺有趣的,她心想。但要注意分寸,别真把他弄得想不開,他太脆弱了。
“既然白天查不到線索,那隻能晚上出門碰碰運氣了…”她從腰間拿出手術刀,“還有仵作,你想辦法找一個,不過我猜基本上都被當地官員收買了。”
“估計你要多給些好處。”
她解下他腰間的小銅壺,解釋道:“這個我先挂着,你要接觸那麼多官員,挂着這個有點怪。”
他的耳根仍是紅的,看起來是還沒從剛才的餘韻中緩過神來。
葉霁雨看着他出了門,心中感歎萬分。
“這人好怪……為什麼偏偏喜歡我…”
她又覺得好像也不能這樣說,他的人設是系統設定的,他沒得選。
江玄并未直接離開。他在廊下待了許久,聽着屋内她的自言自語,臉上沒有笑,機械地把頭頂的荷花扔進廊邊的水池。
水面掀起一陣波瀾後,慢慢從池底浮上個女屍。
死不瞑目的她瞪大雙眼。他饒有興緻地審視她那雙動人的眼眸,嘴角的笑意被難以言說的情緒填滿,介于理智與瘋狂之間。
女人長着一張和葉霁雨一模一樣的臉。卻比她更加蒼老,那雙眸子被血絲盤繞,隻剩絕望悲傷。
……
夜晚葉霁雨穿上夜行衣,出門時看見滿池塘的荷花。淺粉色的花瓣如綢緞般細膩,在月光下鑲上淺淺的銀邊。她明明記得白日池塘裡沒有花,隻有浮萍。
“你喜歡荷花嗎?”江玄從長廊的陰影中走出,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深色衣服,不過是夜行衣。
荷花是常太守送的,說是常夫人的禮物,為庭院增添幾分六月春色。
葉霁雨其實不喜歡荷花,準确的說,她不喜歡任何花。美麗但是無用的東西,她不喜歡。如果荷花的汁液有毒,或是它的花瓣鋒利可以防身,那麼她會喜歡。
但她也不讨厭,因為它不足以令她讨厭,對于這種毫無用處對她無法構成傷害之物,她選擇忽視。
“喜歡。”她說了謊,是不想徒增煩惱,也是想讓他高興。演技拙劣到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江玄還是決定順從她的選擇。
有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可總是無法如願,而他會盡量讓她如願,直至無法隐瞞。
她也會與他一樣嗎?
他幫她戴上兜帽,将滿頭青絲藏住。
葉霁雨跟着他走到牆角,他替她找了個梯子架在角落,她便順着梯子爬了上去,擡頭見他已經在她身旁。
“你往下跳,我在下面接住你。”他跳了下去,馬尾拂過她的衣袖。站穩後他向她伸出手。
在沉默的時刻中,她往右走了些,跳下去正好落在他身側。
“走吧。”她拍了拍他僵硬的手臂,“我們分頭行動,這樣快些。”
“這樣不安全……”
“分頭行動。”她又重複了一遍。
“……”
“可以。”他答道。
她便獨自在街上逛着,偶爾會在地上見到幾個被遺棄的燈籠,借着微光在黑夜中摸索。
大路上沒有異常,她就走進一個又一個小巷,兜兜轉轉走到了巷尾。
空氣中,她聞到一縷若隐若現的血腥味,不自覺握緊腰上的佩劍。
江玄說,拔出來亂刺一頓隻要刺中就行,劍上抹了劇毒,就算是再厲害的怪物也會被毒翻。
她聽見細微的聲響。慢慢靠近,在牆角發現了一個躺着的乞丐,看起來十分虛弱。
“大哥你還好嗎?”她試探性地問。
一張烏青恐怖的臉映入眼簾,嘶吼聲猶如兇猛的豹子,眼球也是渾濁不堪。他突然撲向她,吓得她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葉霁雨一邊用劍亂捅,一邊往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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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荷葉上,翠綠的葉片将粉蓮團團包圍,碰撞中驚起一片片漣漪。
她驚恐地抓住江玄的手腕,拉着他跑進屋裡。
“怎麼了?”他不解地挑起眉毛,本想幫他戴上兜帽。
“計劃中止…”她坐在桌旁大喘氣,還未從剛才的驚吓回過神。
“那現在幹什麼?”
“睡覺。”她沖到床上一躺不起。
…
半夜她起床倒水喝,被刺激到疑神疑鬼的她又被系統吓了一遍。
“我*你**幹嘛?”
“小夥伴想我沒~”
“你有病啊是不是,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瑪麗蘇小說該有的劇情嗎…霸道喪屍來啃我是吧。”
她氣到又對着空氣來了一套組合拳,結果被自己的内袍給絆倒。
系統沒接她的話,繼續說:“恭喜小夥伴~支線任務進展神速。”
“能跳過這個支線任務麼。”她哭喪着臉,一想到被一大群喪屍追的場景就害怕。
系統似乎聽不懂人話,自言自語說:“請小夥伴盡情享受和江玄的甜蜜時光~”
“你@::!*~_*__~~@_*@___?%^”系統自動把她的話屏蔽了。
她沒注意到靜止的時間早已恢複,也沒做過控制音量的打算。
“娘子你幹嘛呢?”江玄起身坐在床邊,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
“強身健體。”她莞爾一笑,拳腳功夫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