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半的自習課,她記下不少東西,莫名覺得頗有成就感,連帶着心情都好上許多。
趁着大課間的功夫,紀成溪把自己帶來的點心分了。
火腿雞枞盒子特别鮮,很快俘虜了少女們的芳心,江明月也不說減肥了,恨不得把沾了香氣的手指都吃了。“嗚嗚嗚,真好吃,太香了。”
沈疏桐咬一口就停頓一下,似乎是在回味嘴裡的味道。
蘇浔和紀成溪在外面吃飽了,也不餓,就看着她們前後桌吃得開心。
“對了。”看見她倆,蘇浔就想起來食堂欺負她們的三個人,這下她想起來剛剛遇見陶義安的時候,忘了的是哪件事了,真是糟糕,剛才怎麼忘了說了呢。“那三個人沒對你們怎麼樣吧?”
江明月頓了一下,還沒說話,沈疏桐笑着開口,“能怎麼樣,都是一個宿舍的,吵吵就算了,沒什麼的。”
其實她們倆的東西被丢出去了好幾次,花錢打來的熱水也被倒掉了,江明月的錢丢了好幾次,晚自習回去還經常辱罵她們,把垃圾往她們床上丢。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一個宿舍八個人,六個都是别的班的,她們算是“寄人籬下”,沒有辦法的。
“哦哦,那就好。”看見她們神色如常,蘇浔放下了心,歇了找陶義安說道說道的心思。她從來沒住過校,李可染為了讓她能好好讀書,從她上幼兒園開始就在鼓搗學區房,買不了就租,走到學校十分鐘都不要,屬實是沒法兒理解她們的痛苦。
紀成溪不明所以,“什麼三個人?”
蘇浔給她說了一下昨天發生在食堂的事,重點突出了一下那三個人欺人太甚十惡不赦,以免被誤認為是她小題大做欺負别人了。說完,就看見紀成溪一直看着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蘇浔莫名其妙,“幹什麼?”
紀成溪眼眸彎彎,眼裡光芒十足,對着她笑,拍了一下手,“蘇浔你好厲害啊。”
“……”
蘇浔咳了一聲,感覺被人誇也挺難受的。
紀成溪看見她耳後根紅了一大塊。
“對啊,蘇浔是很厲害。”江明月顧不得手上還有油,接在紀成溪後面,給她鼓了掌。
整個大課間,她的同桌,前桌,後桌,都在誇她。蘇浔恨不得捂臉找個地縫鑽進去,臉紅得都要冒煙了。
這群女的真是太讓人無語了,不就教訓一下校園霸淩的嗎?用得着這樣嗎?
她繃着表情接受了誇獎,被頭發遮住的耳後根都快紅得滴血了。
那位置巧,隻有紀成溪看見了。
凝白的肌膚染得嫣紅,似乎散發着香氣,像她以前跟着奶奶在公園裡看見的紅梅。
她怔怔看着,有些好奇。
忍不住拈了兩下手指,她記得,紅梅的花.瓣摸起來是軟的,那她……觸碰起來也是軟的嗎?
可惜她目前沒有機會解答這個疑惑。
很快就上課了,陶義安抱着書進來,打斷了她的遐思。
***
四月有清明節,五月又有個勞動節,有假期時日子就過得快些,很快日子就過去了,到了五月末,丘城也慢慢邁入酷暑天了。
“這個蘇浔,天賦不錯啊。”
辦公室裡,吊頂風扇嘎吱嘎吱地搖動着,語文老師韓語煙批着卷子,一邊随口說,“這才幾天呢,竟然肯寫作文了,寫得還有鼻子有眼,挺不錯的。”
原本蘇浔的作文要麼是空白,要麼就是亂寫,這一次竟然破天荒地完整寫了,寫了就算了,從字裡行間還能看出四五分見解出來,還用了幾個典故和名人名言,把語文老師都驚訝死了。
原本鴨蛋的作文分一下能拔高到三十分,可不把她驚訝死。
“蘇浔的确很有悟性。”陶義安從一沓試卷中擡頭,笑着接話,“一篇英語課文,别人要二十分鐘背下來的,她隻要一半時間就行了。天生記憶不錯。”
一個老教師插嘴說,“蘇浔她媽媽以前學習就不錯,腦子夠活,虎母無犬女,她成績好也是應該的。”
陶義安驚訝,“馮老您認得她媽媽?”
被尊稱為馮老的老太太今年六十了,物理教得好,以前被她輔導的學生裡出了很多高考物理滿分的,于是退休後又被學校返聘了。
馮老笑眯眯道,“嗨呀,她媽媽就是從咱們學校畢業考出去的,成績優秀,那年高考唯一一個女生數學滿分的,考上一線城市的大學,後來她……咳,反正不止我,整個高中不少人認識她呢,她和映雪還是同班同學呢。”
“啊?”韓語煙驚訝出聲,“原來她媽媽和謝主任是同班同學啊,那怪不得呢。”
陶義安倒不驚訝,謝映雪處處幫襯着蘇浔,很明顯是和蘇浔媽媽認識,她一直以為是蘇浔的媽媽給謝映雪送了禮,她才那麼幫蘇浔的,卻原來是同班同學。
“她媽媽以前性格是張揚了一點,不過也循規蹈矩的,沒像蘇浔這樣……”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一個好的詞彙,老教師歎了口氣,“可能是小孩子,收不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