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她不在了?”賀桦衍橫眉冷眼,“皇叔,那不過是坊間傳聞,朕可從未公布過她的死訊。皇叔莫不是和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一樣,也信了這傳言?”
“什麼……意思?”睿王的眉毛擰成一團。
文武百官們聞言,小聲議論起來——
“陛下方才說什麼?是我聽錯了嗎?”
“我也聽着是……江姑娘沒死。”
“不可能吧,那可是長公主親口說的江姑娘死了。”
“可那是我們聽别人說此話是長公主說的,并未親耳聽見長公主說呀。”
“這……有些道理……”
……
賀桦衍昂頭道:“皇叔,朕的結發妻子不過是同朕玩鬧,去别處遊玩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立後之後不可操之過急,皇叔也不必操心了,朕心中有數。”
“你……”睿王意識到自己失态,清了清嗓子道,“陛下,你已登基三年,切莫仗着自己年輕肆意妄為,皇家子嗣十分重要,還請陛下顧及子嗣綿延,早立皇後并納妃。”
賀桦衍冷哼一聲:“皇叔,是朕說的不夠明白嗎?那朕倒是想問問皇叔,三年前你離開汴京去了封地,可是說過再也不願意回汴京了,如今,竟為了立後之事回京,是真的擔心皇家子嗣凋零,還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利用你之人又許了你什麼好處?”
睿王啞口無言。
賀桦衍起身道:“諸位愛卿,無事起奏便退朝吧,朕要去批你們呈上的奏折了。”
說罷,他拂袖離開了文德殿。
文武百官互相瞅了瞅,相繼走出文德殿。
此刻的文德殿,隻剩下眉頭緊鎖的睿王和焦急地宣王。
“皇叔,皇叔,你方才怎麼不反駁皇兄了?”宣王急得跺腳,“如今連你也勸不動皇兄,雪兒做皇後之事當真沒有指望了。”
睿王嗔怒道:“你的這位皇兄,可真是個好皇帝,當衆讓本王這個皇叔下不來台,呵!”
“是啊皇叔,皇兄對你如此無禮,你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宣王聞言,覺得此事還有希望,連忙添油加醋了一番。
睿王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本王就在京中多住一段日子,跟你耗下去。”
宣王兩眼放光:“太好了皇叔,有你在,雪兒做皇後之事有指望了!”
說罷,睿王拂袖往外走,宣王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後……
寶蘭殿。
賀璟蓁得知賀桦衍在朝堂上否認江容瀾之死後,頓時慌了,在殿内走來走去,不知所措。
銀珠和宓盈見狀,互相瞅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哎呀公主,别徘徊了,我們都快暈了,您還是想想怎麼辦吧!”
“本宮若是知曉怎麼辦,就不走來走去了。”賀璟蓁長歎一聲,“皇兄裝得真好,我竟然也被他騙了。”
“公主,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麼辦吧!”銀珠慌裡慌張道,“若是讓陛下查出江娘子在高麗的津城,那就……”
“原來她在津城。”賀桦衍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銀珠。
瞬間,大家睜大了眸子,看向賀桦衍。
“皇……皇兄,你怎麼來了?”賀璟蓁繃緊神經,斥責宮人,“你們怎麼當值的?陛下來了也不通傳一聲!”
“是朕不讓他們通傳的,你莫責怪他們。”賀桦衍看向銀珠,聲音冰冷,“銀珠,你方才說,江娘子在高麗的津城?”
銀珠撲通跪地:“陛下,您聽錯了,奴婢方才說我娘親在高麗津城做買賣,對,是奴婢的娘親。奴婢的娘親也姓江。”
賀璟蓁連忙接茬道:“對,皇兄,是她的娘親江娘子在高麗津城,不是瀾兒,皇兄千萬别誤會。”
賀桦衍眯起雙眸:“朕也沒說是瀾兒,你們為何如此慌張?似乎在隐瞞什麼。”
賀璟蓁陪着笑臉:“怎麼會呢皇兄:臣妹怎麼會隐瞞你什麼?皇兄多慮了。”
“最好是沒有。”賀桦衍道,“既然是銀珠的娘親,那朕便不問了。對了蓁兒,皇叔回京了,你若是有空便經常去睿王府坐一坐吧,自小他最疼你了。”
“我不要!”賀璟蓁撇嘴,“皇叔是疼我,可我不喜歡皇嬸,睿王妃本該是宋娴姑姑的,可卻被……”
“蓁兒!”賀桦衍呵斥她,“不可胡言亂語,這些話,不要再提了。”
賀璟蓁低下頭,不甘心道:“是臣妹失言了,皇兄恕罪。”
賀桦衍輕歎一聲,讓宮人們都下去,他繼續道:“蓁兒,其實是皇兄想請你幫個忙,去看看我們的皇叔有沒有不該有的心思。”
賀璟蓁頓了頓,認真道:“皇兄放心,臣妹必定不會露出破綻,為皇兄探得消息。”
賀桦衍微微點頭:“那你們繼續說笑,朕還要回垂拱殿批折子,不打擾了。”
他轉身,大步離開。
賀璟蓁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松了一口氣,險些跌坐在地上幸而被回來的銀珠和宓盈扶住。
銀珠自責不已:“都怪奴婢失言,還好唬住了陛下,要不然奴婢得内疚一生。”
賀璟蓁拍了拍她的肩頭:“别想了,給本宮準備一份厚禮,你們二人跟着本宮去睿王府,本宮要去看望許久未見的皇叔。”
二人應着,着手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