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雨的腿也早就開始打顫了,但是實在是怕武松得知她在騙他耍他,追上來報仇。有種小時候體育不好被老爹放出籠子的狗追了好幾裡地還能跑得風快的危機感。
尋了一處樹蔭,幾人稍作歇息。但宋喜雨如坐針氈般,坐下起來,焦慮地望向後方。沒過多久便又要拉着二人快走,錦兒着實累得不行,“公子,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們這連走帶跑的……”
話音未落,隻聽某一處方向的草坪中傳來急行的聲音,宋喜雨感覺一瞬間後背上的毛都立起來了。
旁邊的林娘子和錦兒開始祈禱:别是強人、别是強人。
宋喜雨抓起兩人的胳膊就要把她們往樹幹後面推,自己心中求爺爺告奶奶:别是武松、别是武松。
“你這小人!給我出來!”
完了,青天大老爺,是武松。
中氣十足的怒吼順着風拍到宋喜雨臉上,讓她感覺全身都火辣辣地發燙。林娘子和錦兒見是幫了她們的武都頭,放下心來。宋喜雨自知跑不過,立刻開始爬樹。
武松幾步流行地沖了過來,指揮地上二人站到另一邊,自己則一腳踹到了樹幹上。霎時間,樹幹發出了痛苦的碎裂聲,宋喜雨覺得自己搖搖欲墜。失去平衡後,抱着樹枝摔到地上,滾了兩圈,頭被武松的鞋抵住。
顧不得身上沾的灰塵泥土,她伸出手就要往外爬走,武松像是預料了她的行動一般,一叫踩到她後背上。
宋喜雨瞬間覺得被一方大鼎壓住一般喘不過氣,立刻求饒道:“武都頭饒命,武都頭饒命!”
武松氣得脖子和臉都紅透了,大口喘着粗氣,臉頰上還帶着一路急趕過來的鹹濕汗水。
“你這無恥小人!騙我說西門慶要同我切磋功夫!”
錦兒疑惑道:“不是切磋功夫嗎?”被林娘子及時捂住了嘴。
林娘子上前勸道:“武都頭,請放了她吧。”
武松加重了腳上的禮道,隻聽身下之人開始痛呼,怒道:“嫂嫂!你不知此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跟我說是切磋武功,跟西門慶說卻是無倫淫|事!”
武松氣急敗壞,此刻什麼也顧不上了,直道:“他說要我們三個*********,還有*******,**,***!敗壞我武松的名聲!”
“夫人!”這回輪到錦兒捂住林娘子的耳朵了,林娘子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沖擊,表情都呆滞了。
宋喜雨從未如此希望地上突然裂個縫兒讓自己掉下去,像是翻了殼的王八,四肢徒勞地動着卻無濟于事。
“武都頭饒命,我實在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我隻能對西門慶說這個,他對别的不感興趣啊!不是有意敗壞武都頭的名聲的!”
“無恥!”武松毫不在意她的求饒,直恨得牙癢癢,“還讓我小心什麼小人,我看你就是那個小人。”
“我是小人,我是。”宋喜雨一口答應下來。
武松卻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就服軟了?承認了你的罵名?品性不端,秉性也軟弱!”
“我軟弱,我不端。”罵名算什麼,怎麼有小命重要,她可不是什麼滿心孝義、視清譽為一切動不動要一頭撞死證清白的士家大夫。
宋喜雨認栽,隻哄着他繼續說,偶爾後面還帶幾句求饒。
說着,武松舉起拳頭。
“今日定叫你付出代價!”
林娘子見狀,和錦兒鼓起勇氣一人抱住他一隻胳膊,“武都頭不要啊!”
宋喜雨咳嗽着,想說能不能來個人把他的腿挪走,她要喘不過氣了。
“嫂嫂!你……”武松見她們二人實在堅持,無奈可惜又憤恨道:“罷了,我且先饒你一命!”
“——看在你救了嫂嫂的面子上,隻打你個半死。”
宋喜雨:?
這是優惠打折了?不,可不能真打折,她可不想被打折。
于是顫顫巍巍道:“那個,其實我是宋江的義子,能不能看在他的黑面子上,那一半也免了,不要打我了……”
這時候,她突然無比想念和需要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