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厲害,跟着裴穎日日在外鬼混,練得膽子大得很。明明知道陛下是怎樣的人,還是要往火坑裡跳。如今鬥不過陛下,倒是知道來找我問怎麼辦了。裴家需要你嫁皇女嗎?你就巴巴地找到母親面前說已經相中了,誇得天花亂墜。母親也是縱着你,覺着你這樣有趣,你想嫁就讓你嫁了。到頭來我卻是個棒打鴛鴦的惡人。你以為你是什麼人,陛下對你的那招,早年間對我也使過,無非就是可憐巴巴地望着你。我那時沒太在意,到後面才記起來。”
“受了這麼多年委屈,記性也不長,還敢忘得幹淨,你倒是敢!有本事去陛下面前耍威風,别來我這礙眼。”
裴頤被訓不羞不惱,樂呵呵地給裴頌續茶捶背,讨好道:“大姐消消氣,消消氣哈。”也許正是裴頌太為他和裴穎打算,他才想多做些什麼。
裴頌冷哼,道:“幼年時,你怨我對宋南禮太嚴苛,沒少給我讨好就為讓宋南禮好過些。宋南禮的蠢也是你自己縱出來的。”
“都怪我,沒有像大姐一樣有先見之明。”
裴頌這才緩緩道;“我給你的答案是,你無需想什麼以後,現在想做什麼便做,就和少年時一樣就可以。”
“這樣嗎?”裴頤轉了話題,“我想二姐了。”
“你年少時是什麼樣的?”宋南錦在回宮的路上,突然發問。
裴頤也不意外她知道他和裴頌的談話,沉吟道:“我想,應該是敢愛敢恨吧。年輕的時候不都這樣嘛。”
“是嗎?那看來是大姐的離開對你打擊太大。”宋南錦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受了情傷呢。”
可能是吧,古代不比現代,一别有可能就是一生不見,還斷掉聯系。裴頤幽幽長歎一口氣,道:“不知道啊,不過從小一起長大肯定感情深厚。”
宋南錦便道:“感情深厚?但你們之後是真的沒聯系,不會不忍嗎?”
裴頤聳肩:“不記得,可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陛下也該淡一點。”
“這不是應過你獨寵你一人。”宋南錦歪頭對他笑,“你要是許我和别的男子親熱,那我便淡一些。”
忍了半天,裴頤還是直抒胸臆:“如果你不是發自内心想忠貞,也沒必要說得像遷就我一樣。很難理解嗎?你要是始終不懂,那我們可以保持開放性關系,你去後宮三千我也去外面鬼混,這樣就可以做到互相平等。”
哎呀,生氣了。宋南錦摸摸鼻梁,逗過頭了。失憶的裴頤脾氣比以前壞多,說話也直接很多。是純粹的裴頤,而非裴家的三公子。不過呢,裴頤還願意惱,證明他沒有真的惱。
這種氣話也無所謂,裴頤根本不是那種鬼混的人。她漫不經心地笑,閉目養神,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做。
這就睡了?裴頤感到自己一拳打到棉花上,此人連哄都懶得哄自己,認為自己調節能力很強是嗎?當此人對象真是一點情緒價值也得不到。呵呵,現代社會多是說男友哄女友老公哄老婆,實則就是一場騙局,結婚了誰慣着你那麼多,就像這個宋南錦。
她這麼靜靜地笑,反倒像自己無理取鬧。
自己無理取鬧嗎?裴頤陷入了沉思。按照電視劇定律,他這種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堅韌草根主角和天龍人怎麼進行圓滿結局呢?許久,他問:“陛下,你有胃病嗎?”
宋南錦并未睡着,也懶得思考裴頤又在幹什麼,答:“沒有。”
“那陛下,你身體好嗎?有沒有什麼突發病症的可能?”
“你在咒我?”宋南錦掀開眼皮,扯起嘴角,“我體格挺好,國師說我有長壽相,太醫也說我比一般這個年紀的女子身子骨兒都要健壯,也許是沒生育過。”
“皇宮安全嗎?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麼刺客......或者你的侍衛厲害嗎?你會不會遇見什麼突發危險?”
宋南錦淡淡地答:“之前都沒有,如今更不可能,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隻是在研究,如果一個人命不久矣的時候會做什麼事。”裴頤遺憾地挑眉,看來是沒有那種總裁生命垂危,主角明白自己的愛和總裁表明心迹重歸于好的戲碼了。
“那你還是盼我活得久些,我若現在駕崩,那群大臣肯定會奏請你殉葬的。畢竟藍顔禍水,我盛年暴斃肯定是被你這個妖君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