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聽着蟬鳴,裴頤伸懶腰,舒服了啊。閑人一枚的裴頤甚至玩起繡花,那麼複雜的雙面繡,自己以前真是閑出病才去學。
他無趣地把針線放到一邊,又拿起狼毫在宣紙上塗塗畫畫。
“公子這是在寫什麼?”竹清好奇地問,他識字不多,可這回公子寫的字他一個也不認得。
裴頤笑得神清氣爽:“演講稿。我得現在就想好說什麼。”
“說什麼?”竹清不明所以。
裴頤看他,兩人面面相觑。
裴頤清咳兩聲,道:“七宗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懂嗎?我在寫人的七宗罪。”
竹清搖頭,裴頤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等着看吧。”
竹清疑心是什麼看了活不長的畫面,便不再接話。
“竹清,你有什麼夢想嗎?”裴頤望着窗外的雲,又換了一個說法,“我是說人生願望。”
竹清不假思索:“竹清隻想伺候公子一輩子。”
裴頤無奈:“換一個呢?”
竹清思索一會,搖頭:“沒有。”
人到底還是簡單才容易快樂,裴頤沒再多說。他也要返璞歸真,做一個平平淡淡的普通人。還是爹爹有遠見,他不經想如果當初他大婚前出逃會如何。總歸不會和爹爹一樣被綁回來。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宮人報沈見山來訪。
這段時日他見過沈見山幾次,但未過多交流,他有些莫名沈見山來找他做什麼。
按理來說他應該行禮,但他如今不想被這種東西束縛,便什麼也沒做。于是他坐在塌上,沈見山站在門旁,兩人就這樣對視。竹清認為氣氛安靜地詭異,悄悄退下。
“沈見水說裴穎寫信給她了,她讓我來給你報平安。”沈見山神色有點糾結,“裴穎問裴頌的情況,所以我來問你。我聽說你之前見過她。”
沈見山是朋友嗎?是敵人嗎?裴頤不知道,隻道:“成為禁脔有什麼平安不平安的說法。不過嘛,我看大姐還挺享受的,應該是還不錯。”那種玩弄人心的感覺。
“享受?裴頌和言問期......”沈見山更糾結了,“言問期這個狗崽子。”
“怎麼了?言問期得罪過你?”裴頤好奇地問,沈見山這樣罵人還挺少見。
“我剛嫁給陛下那會,他和瘋狗一樣亂吠。”沈見山皺眉,“我和陛下說,陛下也隻讓我别和他計較。後面顧玉棠入府,他就很少招惹我。”
“我看了你的書,有一本叫山川記的,我沒找到尾卷。聽說你失憶,這本書你還記得嗎?”
裴頤淡淡地答:“這本啊,有點印象,作者死了,英年早逝,可惜看不見結局。”
半響,他又看着沈見山,問:“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的?”
“我和陛下是同盟,你讨厭我嗎?”沈見山又開始糾結,“我的意思是,裴家的事也有我的助力,我......”
裴頤越來越聽不懂,沈見山是他見過最會耍大牌的人,連宋南錦也杠,還不是浦儀那種打情罵俏地杠,誰來都不給面子誰來不好使。他裴頤何德何能,能讓沈見山屈尊考慮自己的喜惡。不過,他還是回答:“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做事,哪有什麼愛惡之說。”
沈見山半天蹦出一句:“那你會喜歡我嗎?”
什麼意思?宋南錦覺得江虞知沒勾引成是人不對,不是性别不對?派沈見山來跟他表白嗎?裴頤一瞬間臉色變了又變,他偶爾會覺得沈見山對他有點特殊,原來不是錯覺嗎?原來沈見山偶爾給他薄面不是看在他們進府時間差不多,兄弟情誼最深厚嗎?他猶豫地反問:“你問這種事是為什麼?”
沈見山反常地歎氣,搖頭:“沒什麼,我去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