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她對本将軍圖謀不軌 > 第151章 同歸

第151章 同歸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金銮殿内,山雨欲來。

那一沓揭發溫念勾結閣老章任梁,密謀陷害時樾的書信,被摞放至龍案之上。

内侍揀出最上方的一封,小心展開紙張,躬身舉于禦前。

皇帝斜睨一眼,也未細看,随手将信紙“啪”得甩回龍案,“就憑幾張破紙,也敢妄圖撼動朝綱?”

他冷眼睇着時楓,諷刺道:“你若真有膽識,何不與章任梁當庭對質?背後飛短流長,含沙射影,豈是忠臣所為?為君子所不齒!”

被指名的首輔章任梁,并未列席金殿。因太後臨時召見,此刻正候于慈慶宮後殿,因而未能親至。

面對皇帝無動于衷,時楓毫不退避,朗聲道:“臣願以項上人頭為誓,所呈信件句句屬實,字字為證。”

“溫念假聖上之名,借閣老之手,私授官秩、清洗忠良、圖謀朝綱,意欲取而代之。”

“此乃通敵之謀,謀逆之罪,還請聖上徹查,還我朝清明天日!”

話語擲地有聲,幾位老臣紛紛側目。

然而皇帝卻似聽笑話一般,“哼,小人之心!”

“章任梁乃當朝首輔,曆經兩朝老臣,乃朕親擢肱骨,爾等區區一介武夫,也敢妄言其謀逆?”

“更何況,”他語鋒一轉,面上浮現譏諷之意,“時樾一案,分明是他一意孤行、剛愎自用、逆敵深入,才緻戰敗身死。”

“你卻在此大放厥詞,将污水潑向章任梁,真是其心可誅!”

他竟敢玷污時樾的名聲!時楓怒不可遏,起身上前一步,更加湊近皇帝,眸底怒火翻飛。

“兩年前,時樾奉命出征漠北,勇戰匈奴殘餘兵馬。前期節節大勝,一路斬殺多名匈奴将領。可就在這時節,京城下達一道秘密調令,命令軍隊向南移營,緻行軍秩序大亂。

士兵南行三四裡,匈奴大軍突然出現,四面攻圍,兵士争先奔逸,勢不能止。匈奴鐵騎大喊着‘脫掉盔甲丢棄武器者不殺’,兵士很多裸體而死。

混亂中,時樾單槍匹馬殺出重圍,半路陷入荒漠沙丘不得出,被數十匈奴将領圍攻砍殺。”

時楓怒道:“你問這道調令,出自誰手?”

轉而望向大殿深處,啞聲道:“讓我告訴你們吧。乃是溫念以溫如初的名義,向閣老倡議,稱他已研究清楚漠北地形。南部地區幹旱,水源控制在匈奴手裡,隻須調遣時樾的兵馬至此處,即被匈奴剿殺。

可憐我軍人馬無水可飲,饑渴難耐,挖井二丈仍無水。士兵疲憊出行,終不敵匈奴鐵騎。”

他無力地垂下頭,聲音低沉如死灰:“時樾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滿腔忠義,一心報國,到頭來換得身首異處的下場。英雄斷腕,天意難違。”

“胡言亂語!”皇帝霍然拍案,怒聲震殿:“分明是溫如初讒言巧佞,紙上談兵,贻誤軍機。你竟還敢颠倒黑白,反咬朝廷一口?!”

皇帝緩緩站起身,龍袍曳地如潮,“即便真如你所言,溫念蓄意設局,陷時樾于死地,那也是他們之間的私怨,與章任梁有何相幹?”

他語鋒一轉,眼神驟冷,“又與朕何幹?”

“與朕何幹”四字,猶如雷霆滾過金殿,震得群臣齊齊低首。

而皇帝目光鎖定殿前那道昂首而立的身影,字字如刀:“莫非,你是在質問朕的不是?”

風過玉階,金爐香晃動。

諸臣終于看明白了這場博弈的真相:無論信與不信,證據如何,皇帝早已鐵了心,要将時楓踢出棋局。哪怕他再忠心耿耿,也隻能淪落為一枚棄子。

暗局轉明棋。

“臣不敢。”時楓不懼不避,勇敢回應:“微臣生死,聽憑聖裁。但絕不容奸佞當道,玷辱國法,辱我朝綱。”

皇帝冷哼一聲,指尖輕拂龍案,語氣如冰:“你口口聲聲說是為國為民,可至今無據無憑,既不能自證清白,又妄圖誣陷朝中重臣。若世人皆如你這般指鹿為馬,颠倒黑白,我朝江山,還能安穩幾日?”

語畢,他手指一點,“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等等。”

溫如初忽地上前,朝禦階深深一拜,“此信确為臣所寫,内容句句屬實。此事始于微臣,錯在微臣,罪責理應一人承擔。請聖上降罪于臣,放過時将軍。”

皇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倒是有情有義。可惜你連自己都脫不開身,哪來的膽量替别人擔責?”

他手指一彈朱筆,聲音一頓,“既然如此,溫如初、時楓,各廷杖二十,不,改為四十,以懲治不良居心。諸卿若有不滿者,一概受廷杖三十,當庭受罰!”

話音落地,如雷貫耳。

大臣低聲驚呼,内侍頓足變色,連金殿銅鼎,都為之一震。

就在此時,一道洪亮的聲音打破沉寂。

“末将沈恪,願為時楓作保!”

隻見福建都指揮使沈恪邁步出列,“時楓曾與末将共商《抗倭戰略》,其人忠肝義膽、精忠報國。此次南巡,更是舍生忘死,護衛同僚。臣以項上人頭作保,時楓絕非誣告之輩。”

沈恪與時謙乃世交,眼看着時楓沉冤難辯,豈能坐視不理?今日時家之遭難,便是他日沈家之鏡。他甘願挺身而出,不隻是為時楓,更是為自己,為天下忠良保一條生路。

三十廷杖算什麼?滿門抄斬才是他真正的死穴。不為别的,他隻要女兒沈枝意無憂無慮地活着。

眼見時楓危難當前,浙江布政使殷潛,自知無法置身事外,乃跟着上前拱手道:“臣曾與時楓共議江南赈災策,将軍所言所行,皆識大體、顧大局,絕無妄言輕舉之舉。此人心懷社稷,忠義可鑒。”

這幾日來,殷潛與時楓雖共處一個屋檐下,彼此始終未曾正式打個照面。但他既為蘇绾的舅舅,理當支持蘇绾的意中人,溫如初也好,時楓也罷,于他而言,并無分别,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随後,雲南都指揮使陳武也疾步出列,沉聲道:“時将軍乃我門下晚輩,出身忠烈之家,武德昭昭,言行有據。末将願以軍人名譽擔保,今日所陳,絕無虛妄之辭!”

陳武雖與時楓交情不深,但昔年追随九皇子,他與時謙、沈恪同為一系,如今時家血債未雪,若連這點義氣都不守,豈不寒了天下人心?

緊接着,戶部尚書梁才也緩緩站出,躬身奏道:“溫如初乃老臣一手薦引入仕。若非他親自揭露溫念之奸詐,老臣恐仍受其蒙蔽。此番錯信佞人,實乃老臣識人不明,願分其咎。”

溫如初是他一手提拔的後進,若論前因後果,他梁才亦難辭其咎。倒不如順勢表态,以免将來前程盡毀。

最後,禮部尚書徐遮顫巍巍地走出列,眼圈微紅,聲音沉啞:“前日溫府,老臣親眼所見,賊子溫念殺害溫祭酒及夫人,慘無人道,泯滅人倫!若非時将軍仗義出手,老臣此刻不知能否站在此處。而溫如初清廉謹慎,為人謙和,老臣以多年觀人之鑒擔保,他絕非負心之人。”

那邊,兵部尚書陸能滿頭冷汗,心跳如擂鼓。他的好大兒陸展元,一直跟在溫如初手下幹事,若是溫如初被定罪,陸展元也逃不了律法制裁。

這一刻,陸能腦子被私心裹挾,他咬牙出列道:“啟禀聖上,時将軍為人如何,臣不敢妄議。但戶部溫大人,自入仕以來,清廉自持,行事謹慎。臣與他并無私交,卻屢聞其忠義之名。他勇于擔責,不推不诿,白璧無瑕,不愧赤膽忠心!”

衆人心裡暗罵,陸能這隻老狐狸,嘴上說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分明替自己兒子開脫。

而“白璧無瑕”四字,似平地飛來一塊石子。原本偏向一端的天平,開始向另一方傾斜。

皇帝面色陰沉如水,手裡玉筆握得緊緊。

衆口一詞,若執意強責,恐引滿朝非議。可若松口,又等于承認聖斷有失,帝心不明。

他本想以此為借口,除去時楓這位日漸難控的“武勳”,沒想到一封密信引來諸多朝臣相護,自己反倒陷入騎虎難下境地。

良久,皇帝金口玉言:“既然衆卿都為他們擔保,那就交由三司廷審定奪。朕不打闆子,也不枉縱。将溫如初、時楓二人押入诏獄,聽後審問。諸卿休再阻攔!”

皇帝退讓一步,衆臣紛紛僥幸。再多一句嘴,緻龍顔震怒,準保會被當庭杖斃。先帝設立“廷杖”刑罰,治的就是那群矯枉過正,反複谏言的倔驢們。

時楓長身而立,目光冷冷望向禦階之上。那裡站着一抹暗光,腳踩萬世無限榮光,身後隐匿着五彩斑斓的黑暗。

他未說話,轉身對溫如初點了點頭。

“兄弟,多謝。”他心裡默念。

溫如初眼神沉靜,答以沉默。

兩名并肩守護江山的青年,一個将軍,一個官吏,在滿朝文武注視下,凜然被錦衣衛押往诏獄。

皇帝垂目俯瞰衆生,袖管裡雙拳緊握。

他當然知曉真相。

可他更清楚:若被時楓牽着鼻子走,必将招緻更多老臣舊派、權貴世族的不滿。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