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雨後,空氣清新。
男人抓了隻螞蚱,又給拴了根線,伍毛兒牽着它在院子裡蹦跶,玩的不亦樂乎。
見多了遛狗遛貓的,頭一回見遛螞蚱的,沈闊覺得挺新奇,伍毛兒在院子裡玩,他就坐旁邊看。
那男人不知在屋裡忙活了些什麼,出來見沈闊還在看,就又去抓了一隻,回來綁了線,丢給了他。
沈闊:…
“玩吧。”男人說。“别打毛兒那隻的主意,小心他咬你。”
“…” 沈闊立刻瞪了瞪眼。“誰打他主意了?”
“你要不照照鏡子呢。”男人笑着說。“你那小臉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呢,馬上就要忍不住去搶了。”
“…” 沈闊居然真的下意識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你少胡說,我才沒有。”
男人笑了笑,沒再繼續逗他,回頭又去忙自己的,也不知道忙什麼。
伍毛兒蹦哒了一圈回來,發現又有了隻新的螞蚱,就從沈闊手裡接過來,然後把自己原來那隻給了他。
沈闊喜歡這個小孩,再好的東西都願意給,可這隻螞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不想給,于是他給了個眼神,示意伍毛兒看身後。
不到三歲的小孩什麼也沒想,下意識的順着他看的方向回頭,他就趁這功夫把伍毛兒手裡的線抽走了。
兩隻螞蚱長的挺像,伍毛兒也沒發現被換了,牽着繼續去蹦,蹦的仍然很開心。
沈闊心情也不錯,瞧着自己“失而複得”的螞蚱,頗為得意的笑了下,一回頭,正好撞上那男人看過來的目光,帶着“看,我沒說錯吧”的戲谑。
沈闊嘴角的笑一收,翻了個白眼兒。
有伍毛兒在的午飯總是很豐盛,吃的舒服,心情就好,心情一好,就願意收拾收拾自己,下午想下山一趟,剪個頭發。
并且,他希望那男人也去剪一下。
沈闊喜歡清爽,頭發可以染色,但不喜歡留長,所以他看不慣别人的頭發長,那男人頭發都長到遮住眼睛了,看着實在難受。
那男人和伍毛兒都有午睡的習慣,中午吃過飯後就回屋躺着了。
等那男人睡熟,沈闊悄悄溜進去,把伍毛兒給弄醒了。
被他抱出來,伍毛兒迷迷瞪瞪的還挺不高興,撅着小嘴巴,直到聽見沈闊說帶他幹個好玩的事兒,他小眼睛立刻一亮。
兩分鐘後…
在沈闊的指使下,伍毛兒趴在那男人的床邊,揪着那男人的頭發,一邊用小剪刀一縷一縷的剪,一邊抿着小嘴偷笑。
其實伍毛兒也不喜歡男人的長頭發,還有臉上的胡茬,因為男人抱他的時候總是會紮到他的小臉,很癢,不舒服。
那男人睡了大半個小時,伍毛兒就剪了半個多小時,剪的這裡長一截那裡短一塊,整個腦袋就像是被狗啃過一樣,不忍直視。
挨一頓收拾是少不了的,好在沈闊擋下了大半,最被勒令在大槐樹罰站,倆小子都還在偷笑。
傍晚伍爺爺過來了,一看男人亂七八糟的頭發,甚至吓了一跳。“這是咋了嘛?”
男人挺無奈,抓了個帽子扣腦袋上。“沒事,今天收成怎麼樣?”
“好呢。”伍爺爺笑着說。“都賣完了,價錢也好,我給瓜娃子定了個蛋糕,明天給做好。”
“行。” 男人也笑了笑。“ 明天您别管了,我過去。”
“好嘛。”
伍爺爺之後又跟那男人聊了會兒,就帶着伍毛兒回家了。
沈闊問那男人。“明天伍毛兒過生日啊?”
“嗯。”男人說。“明天你開車下山去把蛋糕取了吧。”
“噢。” 沈闊應下,看了看男人帽子下蓋着的頭發。“要不你也一起去呗,正好剪個頭。”
“ 忽悠小孩挺有一套啊。”男人看着他。“經常幹這事兒?”
“沒。”沈闊也不否認是自己出的主意,然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頭發太長不好,擋視線,容易引發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