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經常染色也不好,色素刺激頭皮組織,上了歲數容易秃,而且。”
男人說着,瞥了眼他的頭發,繼續。“醜。”
“…”
前面那些沈闊都能忍,反正都是胡說八道,但說他醜,他忍不了,立刻瞪起眼。“你說誰醜!”
“真挺醜,尤其紅毛。”男人說。
“你大爺!”
沈闊氣死了。“你懂個屁,這是我們車隊的幸運色!”
“屁的幸運色呢,顯眼包犯了中二病而已。”男人笑了。“你學别人點好吧。”
沈闊:…
無話可說了,畢竟,他這一頭紅毛,确實也是學别人。
他的偶像,男神,賀辰風,當年也喜歡染紅色的頭發,經常頂着一頭紅毛馳騁賽場,沈闊對人家帶着深厚的粉絲濾鏡,覺得又帥氣,又拉風,成年之後就也把頭發染了紅色。
那男人嘲笑了他半天,回屋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沈闊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當鏡子,對着自己的腦袋照了又照,然後,他開始有些郁悶。
被那老男人這麼一說,他看自己的頭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好像…
是有些中二。
山上沒什麼娛樂,晚上沒事可做,沈闊就拿平闆玩賽車遊戲,這種類型的遊戲可以鍛煉反應速度,他很喜歡玩,經常一玩就是幾個小時。
最後一局結束,已經十點了,是時候洗澡睡覺了,沈闊關掉遊戲,到門口往外探了探腦袋。
話說,自從上次在浴室裡撞上那尴尬的一幕,沈闊留下了陰影,後來隻要到了十點前後,他如果要出屋子,必須先在門口觀察一番,聽聽外面尤其是浴室那邊有沒有動靜。
浴室那邊亮着燈,但門開着,男人那屋也亮着燈,門也開着。
沈闊猜測對方還沒洗漱完,收回腦袋,回屋刷了會視頻,十分鐘後再去看,浴室的燈關了,那男人屋裡的燈還亮着。
反正浴室總算是空出來了,沈闊就拿了衣服過去洗澡,進去發現洗漱台上放着理發器和刮胡刀,垃圾桶裡有頭發。
好奇心瞬間被吊了起來,見那男人屋裡的燈還亮着,他就過去了。
門沒關,但沈闊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口往裡瞧,發現那男人果然自己把頭發給剃了。
頭發被伍毛兒剪的太亂,不好整理,那男人就直接一口全推了,剃成了寸頭,順便把胡子也給刮了,露出了完整的一張臉。
不出沈闊所料,那确實是一張很好看的臉,皮膚幹淨,骨相立體,五官并不小巧,但非常的精緻。
尤其,那雙眼睛。
那男人的眼睛不算很大,眼皮内雙,但眉骨很高,就顯得很深邃,他的睫毛很長,在燈下站着,陰影打在臉上,輕輕顫動。
沈闊知道他或許長相不錯,但沒想到那麼好看,三十歲的人了,臉上非但沒有一絲褶皺,去掉頭發和胡茬的遮擋,居然意外的幹淨清爽。
那男人聽到了動靜,擡眼看過來,兩道目光對視,沈闊像幹了什麼被抓了包一樣,心髒莫名其妙咯噔了一下。
沈闊或許自己也沒意識,他此刻的動作表情甚至是反應,都帶着十足的偷感。
那男人大概是懷疑他又要來使什麼壞,站那兒瞧着他,也不說話,一副等着看他表演的樣子。
“我…”
沈闊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撓撓頭,使勁想,總算想出了一句話。“ 明天取蛋糕,我不知道地址。”
男人說。“縣城就一家蛋糕店。”
“…” 沈闊再次撓撓頭,說了個“噢”,轉身走了。
這天夜裡,沈闊又做了個夢。
夢的一開始還是他的那位男神,但不知道怎麼的,後來夢着夢着,對面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隔壁那男人。
天将亮未亮的清晨,沈闊坐起來,看着身下被自己弄髒的床單,陷入了沉思。
唉,最近這到底是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