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那人并沒有将話說全,而是用眼神示意台下的奴隸。
徐星轸見狀,心裡十分沒底,她一個冒牌貨怎麼敢應聲,于是擡眼看向李澈一。
李澈一倒是淡定,思忖片刻後,才幽幽地給她使了個眼色。
“那就勞煩您帶路了。”徐星轸道。
李澈一默不作聲,緊跟其後。
這鐘思樓外看小巧,不想内裡卻别有洞天。
李澈一頭一回來這裡,不熟悉裡頭的路線,隻覺得這樓的進深長度也太超過了些,原以為從一樓的偏門出去便到了外頭,豈料是拐進了一個暗廊。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建築?平日在外頭看着也不是這回事兒啊!
“什麼時候到地方?”徐星轸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快了。”那人慢悠悠地說道,随即轉過腦袋,露出半張臉來,嘴邊還噙着一個怪異的笑。
徐星轸被這笑吓得精神一振,腳下一軟,差點跪到那兒。
“小心。”李澈一從身後扶住她,沉聲說道,“抓緊我。”
他身上有着一股沖鼻甜膩的香氣,徐星轸對此研究不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在此等情境下,隻覺得熏得人頭暈。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那人嘴裡一直重複着這句話,越走越急,聲音也越來越大。
徐星轸緊張極了,小聲問了李澈一一句:“這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我們現在要不要原路折返回去?”
她發誓,自己聲音極小,怕被人聽到,用的幾乎是氣聲,豈料,這邊話音剛落,跟前那個管家模樣的人便直挺挺地頓住。
“你!說!什!麼!”
他一字一頓,暴怒中又帶了點兒詭異的僵硬。
徐星轸感覺到胳膊上那隻給她帶來安全感的手,在此時此刻也微微顫抖了兩下。
那管家微微偏頭,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顯得僵硬艱難無比。隐約中,還帶了些“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荒園中長久失修的木門,在開合之間奏出的詭異樂章。
很快,徐星轸就找到了那怪聲的來源,是那管家的脖子,在活動時,骨頭錯位的聲響。
“咔嚓——”伴随着這兩聲,管家的脖子好像斷了一般。
緊跟着,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管家就站在原地,生生将臉轉了過來,上頭還挂着陰恻恻的笑。
“你想走?”
“你哪兒都别想去!”
……
“咚——”
那腦袋竟垂直落地,鮮血噴湧如注,澆在徐星轸臉上,熱熱的,還帶着一股濃重的腥味。
“你們去哪兒?”掉地上的腦袋還在說話。
徐星轸驚慌地掃過去一眼,那哪裡是人?分明是斷成兩截的木偶。
這怪異的事情,如若不是身邊還站着一個人,她立馬就能暈過去。
徐星轸緊握住他的手,大聲喊道:“跑!快跑,快跑!”
他的手掌很大,也許是同樣的緊張,冷冰冰的,還帶了些滑膩膩的汗珠。
兩人一路狂奔,将那怪異的東西甩在身後,眼瞅着到了長廊的盡頭,徐星轸才漸漸放緩腳步,緩了兩口氣,咽下幾口唾沫,才漸漸壓下喉間的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沒……跟上來,還……好,我們快……快出去了,稍微……稍微慢些。”
她上氣不接下氣,扶着牆擺手道。
豈料這會兒,身後那人突然跟吃錯藥了似的,伸手就抱了上來,将她整個人從背後面緊緊鎖住。
徐星轸吓得花容失色,也顧不得别的什麼,隻掙紮大喊道:“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可後面的人也不由她多說,隻沉默地直沖她脖頸襲去,吮吸,親吻……
沒有硌人的面具!
徐星轸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身後這個人,什麼時候被換走了?那她剛才一路拉着的,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那人對着她的耳朵吹起,輕聲道:“你要去哪兒啊?我的好女兒……”
徐星轸隻覺得全身血液倒流,怎麼會是他!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可是你的繼女……你……”
那人禁锢着她的脖子,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在她耳邊持續不斷地說着亵渎的話來。
徐星轸驚慌失措,掙紮不得其果,一邊掉淚哀求,一邊痛罵捶打,卻怎麼也喚不醒那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和公主府的付郎君在一起嗎?
這時,不知哪兒突然傳來的一股腥臊味兒直入鼻腔。
緊跟着,額頭處傳來一陣悶痛。
火光襲來,徐星轸這才迷瞪瞪地睜開眼睛。
“你終于醒了!”
她的思緒還在天上飄,臉上的淚痕也沒幹透,完全一副狀況外的表情。
“你還好嗎?”狐狸面具映入眼簾,隻見跟前半蹲着的男人,一隻手拿着火折子,一隻手就要朝她腦門子上探來。
她還未從剛才的詭異中走出,此刻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一把推開眼前人,“别過來,别過來!滾開!别碰我!”
李澈一不防這小女娘手勁兒如此之大,他半跪在地上沒蹲穩,一下摔在地上,四腳朝天的那種,相當狼狽。
“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