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轸這才回過神來,抽噎道:“你?”
“嘶……快快快!扶我一把。”他掙紮着伸出一隻手來,“地上有塊石頭硌到我腰了!”
“對不起對不起!”徐星轸連滾帶爬地湊上前去,一把握住他的手。
幹燥寬厚的大掌,修長細白的手指,細膩絲滑的皮膚!這才是付郎君。
徐星轸連忙将人攙扶起,親密接觸間,她還使勁兒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太好了,沒有那股子甜膩死人的香味!
“喂喂喂,你還沒醒過來呢?”李澈一瞧着她那一臉泥灰,有些嫌棄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腦袋,将人從他的身上挪開,“屬狗的?聞什麼呢在這兒?”
徐星轸被他說的有些害臊,沉默地将人安置到牆邊靠着。
此時,她才認真打量起周圍。
這是一個狹長細窄的甬道,像是某個地下洞穴,可偏有人工打磨的痕迹。
“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兒?”
李澈一揉着腰,罵道:“被人算計了!那死老頭身上有緻幻迷香。”
徐星轸反應了一下,才曉得他話裡的那個“死老頭”指的是管家模樣的人。
李澈一摳了摳牆皮,捏碎,道:“這像是在某個臨近水源的地道裡,我也不清楚。”
“那我們要怎麼出去呢?你有試着往前走走看嗎?你……喂!喂!”徐星轸正說着呢,卻瞧見眼前的男子突然解了腰帶,因着剛才的驚吓,她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
李澈一撕扯下一塊兒布料,遞過去,道:“打濕。”
“打濕?”徐星轸不解。
“打濕!”李澈一突然臉紅,撓頭,尴尬地解釋道:“這裡每隔一陣就會竄出來一股濃烈的香味,和那糟老頭子身上的一模一樣,所以,所以得……”
徐星轸四下瞧了瞧,“在這裡呆着,雖然體感上有潮濕,可沒見有水源啊?”
李澈一扭扭捏捏,不知該怎麼接她的話,若她是個郎君……可偏不巧是個女娘。
“等等!”徐星轸突然回過味兒來,“你剛剛是用一個濕布将我捂醒的?”
李澈一沉默,從耳根子到腳脖子,一整個大爆紅。
“你是……你是用……用……”那個字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剛剛實在是形勢所迫。”李澈一幹脆破罐子破摔,“你現在既然醒了,就自己來好了,我不瞧你便是。”
徐星轸臊得要暈過去了。
“那總不能……總不能……”見她磨磨蹭蹭,李澈一結結巴巴地說道,“你要是真不介意,就……還用……用我的!”
“啊!”徐星轸尖叫了一聲,打斷他後面要說的話。
李澈一也是被她搞得緊張兮兮,此等情景下,面對女娘向來遊刃有餘的荊國公也變得手足無措,他撓頭道:“我早說了要走,結果你偏要跟那老頭來,像這種打探情況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不行嗎?”
徐星轸被他莫名其妙地指責,也是十分無辜,道:“我何時說偏要來?不是你眼神示意我‘快上’嗎?”
“我那是要你快走啊!”李澈一說着便要轉過腦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轉過來!”徐星轸此刻衣衫不整,頭一回陷入此等尴尬境地,進退兩難,也是顧不得他是如何發現自己是女的。
“好好好。”李澈一連忙舉手,“我不動我不動。”
“把耳朵也塞上。”
“好!”李澈一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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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是不是偷看我?”徐星轸做好準備後,一把拽過李澈一。
“我哪有?”
“那你怎麼知道……知道我是女的!”
閑來無事,徐星轸也喜歡看些話本子,什麼孤男寡女被困陷阱,失溫後,性命危在旦夕,脫衣取暖,肌膚之親……
“你這模樣,難道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李澈一說着,便伸手朝她臉上探去。
杯弓蛇影的徐星轸立刻警惕閃躲,豈料被李澈一一把按住肩頭。
“嘶——”
他用力一扯,指着手上的胡子道:“下次挑個質量好的漿糊。”
徐星轸心虛地垂下腦袋。
“你剛中毒時都瞧見什麼了?又哭又鬧的,差點給我踹死!”李澈一突然升起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你說的那個‘相好的女娘’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她默認。
李澈一繼續明知故問道:“那瞧你那個樣子,剛才該不是見到荊國公了吧?他這人在你這兒可還真是窮追猛打啊,連在幻覺裡都不放過你!果真是……”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李澈一的後半句沒說出口,隻見徐星轸垂着眼皮,神情落寞道:“不是他,是……”
他豎起耳朵聽,豈料她突然話鋒一轉,道:“跟你有什麼關系?反正你們男人都一樣,強人所難時,團結的很。”
李澈一向來對語言的嗅覺十分靈敏,聽她所言,皺眉道:“你們?都?強人所難?這是什麼意思?除了那個可惡無恥的強迫你的荊國公外,還有别人嗎?”
徐星轸擡眸,眼睛裡閃爍着晶瑩的珠子,“沒有!”
她咬唇,繼續嘴硬。
就在李澈一想要深挖些什麼時候,鼻尖處突然湧過來一股香味。
“快!捂住口鼻!”